云冉悚然张目,喉间好似有什么要怄出来。
孟宴宁怎么能这样要求她?如果她真的这样告诉周从之,不就彻底地伤害了周从之,再不要妄想和他重修旧好、一辈子只能待在孟宴宁身边了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孟宴宁竟要她做到这样的地步。
便是那稍微的迟疑,抗拒,也叫孟宴宁敏锐的捕捉。
他半眯眼,舌尖微凉掠过云冉耳畔,眼尾洇出森沉的猩红,“冉冉,看来你还是不愿,还在骗我。”
云冉的心陡然悬到嗓子眼,下一秒,便被他搂起腰身,整个人天旋地转,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对掉了两人上下姿势,把着她的修长玉腿,只叫云冉门户大开,对准影影绰绰的蜀锦屏风。
云冉颤颤惊呼,忙不迭挣扎,可越是挣扎,越被他缠紧。
“冉冉,你还说不喜欢?二哥裤子都脏了。”
有两根手指,在她失神的瞬间...
云冉失声,差点咬破自己的下唇。
“二哥哥……”云冉的泪愈发汹涌,却无可抗拒的,被他牢牢锁住,和他不分彼此。
周从之已经走到了寝屋外。孟府的管事一再的阻拦,可他还是执意要闯进来。
“二哥,冉冉可在你这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坐在孟宴宁身上的云冉猛然一颤,手脚都要慌乱起来,剧烈的觳觫,想要再爬到床角去。
可她还是徒劳,孟宴宁低低桀笑,狠狠将她压下去,叫她压抑不住,发出一丝痛呼。
“冉冉。”周从之立刻听到那声音,整个人如坠冰窟,停住了脚步。
“从之……”云冉忍不住哀哀呼唤。
这蜀锦屏风已经很透了,他应当能隐约透过屏风看到两个人影。即便看不清,但那暗影摆弄纠缠,他肯定能猜测到。
周从之的心顿时好似如绞,紧紧的攥住了拳头。恨不能一剑劈死孟宴宁,恨自己不能、又不敢进去。
“妹夫,你不是死了么?”孟宴宁不紧不慢的动作,好像惊讶,但脸上却是餍足的笑容,“我先时还以为冉冉骗我,没想到你真的侥幸得生。倒是可惜,我今日与冉冉成婚,不能亲自去探望你。”
他似乎不满云冉紧咬嘴唇。
……
云冉于是又忍不住,喑哑地痛吟。没想到还是在周从之面前,这样的难堪了。眼泪无可奈何的,滚落下来。
她从未这般……
但却无法摆脱,只能任由孟宴宁摆弄,如雏儿那般,完全地依附在他身上。
这样,是极容易……
云冉脑子浆糊混沌,四肢也一颤一颤。
她无比难过地知道,自己和周从之的感情,可能也会这一颤一颤之中,被孟宴宁彻底地击溃。他亲见自己这副模样,还会再怜惜她,将她视为他的妻子吗?
周从之仍然在屏风外站着。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和那些几乎能想象到的画面,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知道,自己来迟了。
可他竟不知道此刻能做什么。尽乎出离的愤怒。乃至那愤怒,都成为了粘稠结痂的血,要一口一口努力地去吞咽。
他知道,云冉也是极痛的。可他所承受的,不比云冉少。
孟宴宁似乎还不满足,仅仅让周从之怜悯云冉,或可有旧情复燃的可能。他还想断绝云冉一切念想,让她只能牢牢的依附自己,永远待在他身边。
于是他妙法凤目微微上扬,
“妹夫,你怎么就站在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差点坏了我与冉冉的千金一刻。要不要先到仰止堂坐一坐?”
口吻慢条斯理,仿若屏风之后,他还衣冠楚楚,在吟诵圣人佳句。
可周从之又岂能听不出,他在刻意压抑自己魇足而低沉的喘息。
甲缘深深嵌进肉里,这番话,简直让周从之五脏如绞,椎心泣血,眼眸都要赤红到滴血。
他从前为什么便没想过,云冉这位二哥,当初为何没有像云家人那样,来赴他和云冉的婚宴?
倘若早知,何至于今日祸事?可云冉呢?
云冉对孟宴宁,到底是何态度?
他们的欢吟好似沙砾,刮过他的脸面。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勉强压抑住。
“不必了。二哥,冉冉既然平安,我改日再登门拜访。”
他切齿说完,转过身,走到门槛处时,忽然踉跄了一下。手把着门框,蓦然呕出口血来。
“从之!”云冉觉察到他的异状,禁不住惊呼。那一瞬间周从之张目,亦被云冉抓住了心房。他怎能怀疑他的妻!她此刻应当万分地期待着自己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