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你只是为了让我见从之吗?”云冉不禁激动踢踹。
孟宴宁便吻她,眼眸温润莹亮,嗓音蛊惑低沉:“为什么不是?冉冉,你在害怕什么?”
他意已决,绝不允许云冉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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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拐了个弯,疾驰了一段路,又来到周宅外。
云冉已经被他吻得两颊薄红,呼吸缭乱,软软地倒在他怀里,没有办法挣扎。
帘子打起,她想偏过头,却被孟宴宁强硬拧过下颌,“看,冉冉,你的旧情郎快回来了。”她要去咬孟宴宁的手,却咬不到,只得呜呜抽噎。
视线还是避无可避,停在周宅正门。
周从之和周汝成并不住在一个屋檐下。因为今日出席周汝成丧礼,很晚才归。云冉等了大概半个时辰,才见三辆马车先后停下。
先是苏小莹,迫不及待从后面那辆马车跳下,满脸嫌恶地跑上台阶。
苏小莹根本不想参加丧礼,这几日依旧称病,但苏姨妈非让她去,借此亲近陈员外。宴席上,陈员外果然对她动手动脚,如今亲送她回家,还要去探她的闺房。
“陈爷,还是等我过门再说吧。”苏小莹吸了吸鼻子,拒绝道。
因为态度不算恶劣,陈员外笑呵呵的,只当她已经是自己囊中物,摸了下她香软的柔荑,才心满意足辞去。
林无霜在苏小莹之后,也满目凝重地,进了宅门。管事周冬晴给她撑了把伞,她视若无睹。
再之后,便是周从之了。
本还在孟宴宁怀里挣扎的云冉,这一刻终于安静。既然不得不看,反抗也没有意义,她还是忍不住睁大眼,定定看去。
她其实,的确也很想见周从之。心里不仅是想念,还有丝困惑。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多天了,对自己不闻不问?
是因为孟宴宁在把他赶走之后,又威胁他什么吗?
还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的下落,束手无策?
云冉看着,没想到在周从之之后,突然追出个女子,貌美如花,身段婀娜,红眼亦步亦趋:“公子,您真的不认窈娘吗?不认我,也不认我肚子里的孩子?”
周从之的步子悚然顿住,仿佛每一节身骨,似乎都要因为这句话散了。他盯着她,目色赤红。可终究没说话,继续进门。窈娘便捂着自己的肚子,拼死也跟进去。
待那大门重新合上,云冉还是怔怔的。
人,却是彻底陷在孟宴宁身上。
眼眶也有些干。
良久,她才有些发哑问,“二哥哥,那女子是谁?”她终于彻彻底底的知道,孟宴宁今夜到底为何答应她出门。不仅仅是因为她取悦了他,更因为他想让她看见。让她知道,为何周从之最近对她不闻不问。
除了巨大的空虚,云冉也觉得疑惑。自己是否在哪见过此女,怎么如此面熟?
孟宴宁便圈着她,在她耳边低笑,“冉冉可还记得,周二郎当初坠海,曾被个渔女所救。那渔女实际不是渔女,不过个被梳笼过的妓子。怕被周二郎嫌恶,才刻意隐瞒身份。这几日周二郎寻不到冉冉,竟然又和她暗通款曲,看来,这世上的男人大多薄幸,譬如久病床前无孝子。”
他的吐息明明滚烫,话却如此冰冷。以至于云冉也开始觳觫,寒气都快从喉咙里涌出。
如果事实如孟宴宁所言,那么,她便不用再期盼,周从之会来救她了。
周从之不会再来救她了。
他已经爱上别人,更不可能为她抛家弃业,离开赦县了。
她和周从之的缘,终于在孟宴宁一而再、再而三的作弄下,彻底断裂了。
云冉突然想喊叫,想发泄,她到底为什么要经历这些?
“不是说年少情深,便莫负白首吗?二哥哥,你可知道,他是如何喜欢我的?那双蝴蝶履、那盏孔明灯,还有那些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倘若知他有朝一日如此,我宁可他死在海里。”
云冉声嘶力竭,恨周从之,也恨孟宴宁。他们都好残忍。
“冉冉,你终于说实话了。”孟宴宁却只是浅淡地笑,将她的疯狂尽收眼底,“如果二哥不让你看到这些,你怎会知晓,这世上,只有二哥待你一心一意。”
她亲手把纸条还他,不够。
她脱下一切,被自己碾碎尊严,也不够。
还得要她看到这一幕,彻底绝了离开他的念想,
不仅身属于他,心也属于他,心甘情愿的折断羽翼,和他唇齿相依,为他生儿育女,才够。
*
云冉窝在孟宴宁的胸口,眼终于泪汹涌。朦朦胧胧的,她听到孟宴宁问:“冉冉,你现在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