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她陷入一种对他的容貌的沉思,很无聊的。
二十分钟后,飞机平稳地航行在平流层,绵延万里的云层在脚下涌动,像白色巨浪,太阳的光明媚而刺眼,天空很蓝。
航行需要大约两个半小时。她想起来活动活动,于是悄悄解开了安全带。
她很小心翼翼,尽量不吵醒他,但她刚起身,手腕便被人扣住,她缓缓回头,很乖巧地问:“你醒啦?”
晏西岑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活动了一下脖颈,狭长的眼渐渐清明,变得和平时一般的锐利,他很从容,相比于她的拘谨,他总是十分自如。
“你想去哪儿?”他的嗓音很淡,带着一丝沙哑。
这个问题有点儿奇怪,她现在在飞机上,还能去哪儿?
总不能她要打开舱门从万米高空跳下去吧?
“我想出去走走。”她很诚实,“晏叔叔你困了吗?我看这里像一间大床房,难不成你喜欢在飞机上睡觉?”
晏西岑整理着自己的领带,抬一手扣在结上,一按,领带结一松,他似乎很热,继续拉扯领带,说:“有时候晚上飞,行程远,会在这里休息。”
“这样啊。我想出去走一走,因为我还不困,而且是白天,现在睡了,晚上会睡不着。”
晏西岑表示赞同,他起身去盥洗室洗了把脸。
很快,他从盥洗室出来,前额的碎发有点儿湿,半挽在手臂上方的衣袖卷得稍许随意,露出一截紧实的胳膊,他的手臂上还沾着几颗小水珠,眉眼落拓舒朗,有一种随性的帅气。
许西棠看得入迷了些,直到男人自然得牵起她的一只手腕,又滑下来,与她十指交扣地握着,她这才回神,下意识地脸色一红,想抽回来。
结合他刚才拥抱她的举动,她有些摸不清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虽然她已经算做是他的未婚妻,但说到底,这只是一纸合同,演戏而已,并不是真的,他不必要做得太真实,而且,她没有把他当成那种占女孩子便宜的变态,但怎么,他好像比较投入?
而且他入戏真的很快,不去做演员可惜了。如果他演戏,可以拿影帝。
“晏叔叔,你……”
晏西岑蓦地勾下脑袋来凑近她,吓了她一跳,男人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轻拂过她脸上细腻的绒毛,带来一种奇妙的酥痒。
她抿着唇,眼睛里的羞涩和矜持格外鲜活,她像一颗含苞待放的花蕾,等待着被人亲手一层一层地剥开。
他一只手轻轻捏住她灵巧的下巴,她欲扭过头去,被他紧紧扣着,于是她只能垂下眼睛。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搂在她腰间,唇落下来,在她的额头和眼尾亲了亲,这样珍重的对待,她十分惊惶,抬手挡住他的下一次温柔的吻落下,他却扣紧她的腰,说:“合同还没签,要反悔,现在来得及。”
她抬起眼,湿漉漉的眼睛,湖水一般沉静而温柔,身上淡淡的馨香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抓住了心脏,而他的喉结随他说话的动作轻微地滚动着。
“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你还能够反悔,等下了飞机,一切免谈。”
许西棠惊惶地抬起眼:“什么?晏叔叔,你说清楚一些,我听不懂。”
晏西岑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耳珠上,这里,两小时前,他有些失控地吮吻过,当时她在他怀里颤栗,他像一个劣徒,用自己的优势和她谈判,逼迫她就范。
也许是愧疚,他稍微放松了搂在她腰间的大手,改为环抱,让她有一定的空间喘息,他的另一只手则抬起来。
腕表上的时间表明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分,还有两个小时,飞机会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
“我最后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合同,签与不签,在你。”晏西岑的目光变得有些沉,“我母亲会派云姨来机场接机,你要想反悔,下飞机后,我会独自应付云姨,你可以装作是空乘,我会派车送你离开,之后合同的事不必再提,你愿意签,那么下飞机后,你需要和我一起应付云姨,她眼光很毒,你太假,我会被戳穿。来香港前,我已对母亲表明,我有了未婚妻,你如果装得不像,我怎么和母亲交待?嗯?”
许西棠咽了口唾沫,迟疑道:“我需要陪你去见你母亲吗?”
“我母亲喜欢静养,一般不见客,目前为止你不需要去见她,云姨是她的私人管家,几乎所有的事情,我母亲都会委派云姨去做,当然包括会一会我的未婚妻。你如果不准备签合同,我会跟云姨说,你临时有事来不了,你签,那就陪我去见云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