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乖软顺从,连半睁开的眼眸都雾蒙蒙一片,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又有气无力地推,欲拒还迎,要亲不亲的,他被她意味不明的态度弄得险些失去分寸。
门没锁。他知道。
接吻接得好深,交缠的水声溢出来……经过门口的菲佣迟疑着不敢敲门,手里一袋黑色包装的东西鼓鼓囊囊。
姜苓月从屋里出来,名唤佩蒂特的菲佣才舍得走开。
姜苓月突兀地叫住她。
“佩蒂特,你做什么,送东西怎么不敲门进去?”
佩蒂特有些尴尬地浮起笑,指了指那间大床房的门。
“夫人,少爷和许小姐好像……休息了。”
“那别打扰他们。你手上是什么?”
佩蒂特:“少爷让我们准备卫生棉。”
姜苓月微颔首,过去敲了敲门。
没等里边人应,她拧着门把手推门,目光一顿。
虽然,她意识到儿子已经很大了,已过了三十,今年三十一了,是该好好谈一场恋爱走入婚姻……不过她和天下母亲一样,孩子不管长多大,在母亲面前都是孩子。
所以,绕是姜苓月已做足了准备,还是被开门所见那一幕惊到。
她这个儿子一向清心寡欲。
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那姑娘被他压着亲得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肩带松松垮垮地滑下去。
从小到大,阿岑都很受女孩子欢迎,幼儿园就有女孩子为他打架,进入青春期,更是一发不可收拾,想跟他拍拖的女孩儿从九龙排到新界。
姜苓月一时想起自己的丈夫晏沧怀。那可是位风流多情的主儿,刚拍拖那会儿她就知道晏沧怀的情史极丰富,她曾想过退缩,她太单纯,怕经不起一个情场老手的作弄,谁想,晏沧怀的攻势太猛了,她一个从没深陷情网的人,几乎无法自拔。
也是那一年,姜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好几个项目接连流产、集团资金链断裂、仇家绑架、家族动荡人心涣散……那一年,她几乎经历了一生的劫难,也差一点儿,不会有晏西岑的降生,因她差点死在那一年。
弟弟阿晋死后,她患上严重的抑郁症。
家族末日,大厦将倾,这种时候,最易众叛亲离。
什么都不如利益,那些伪善的面孔,一个一个撕开面皮示人,都不肯装一下。
她的生活从前都是花团锦簇,骤然跌入满布虱子的牢笼,的确生不如死,在头顶最灰暗的时候,连背叛和死亡都是最轻的,她不想独善其身,那么多人离开,那么多人死,凭什么只有她还活着?
抑郁最严重的时候,她在腕上划开十几道口子。
阴霾重重不断困扰她,她想走了,因为好累。但晏沧怀忽然出现在她身边。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嫁给晏沧怀是不是因为爱他。
至少一开始,她对他更多的是崇拜,还有感激。
但现在她知道,她爱她的丈夫,非常。
最困难的时候,晏沧怀大手一挥给姜氏助入了一笔庞大的资金,他为姜氏到处奔走,好几个崩盘项目过他手,奇迹般地活过来。
如果姜氏真的塌了,晏沧怀也会被拖下水,因为当时,博晏集团还是晏沧怀的父亲坐镇,他不允许儿子为了一家即将倒下的集团倾注心血,如此不理智的行为,不应该发生在一个继承人身上。
晏沧怀的父亲差点儿,跟这个儿子一刀两断。
连她都怕了,她怕姜氏拖垮他,她不要他跟她一起滚入泥泞里。
晏沧怀却半开玩笑哄她:“晏某从不做亏本的买卖,赢了,我抱得美人归,输了,做为交换条件,姜小姐,你陪我东山再起才能还得清,你不喜欢欠人情,最后,你一定会跟我。我晏某人,怎么都不会亏。”
她被他的气魄打败。也许爱情,可以从盲目崇拜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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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西岑知道门没锁。
听见门开,怀里的人如惊弓之鸟般拱进他怀里。
她总是装鸵鸟,以为他可以替她摆平一切。事实上,的确如此。
空气里除了湿咸的海风,还有怀中人身上散发的甜腻暖香。
她本来在机上就洗过澡,落地后又洗了一回,身上洗到发白,几种沐浴乳的香气混合冲进脑门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他没忍,一时不管不顾抱怀里亲到人浑身酥软,连眼睛都湿漉漉一片,她汗湿的发贴在颈项、脸颊,又欲又纯,这副狼狈模样,竟还多了几分无辜的乖软。
门口,姜苓月咳嗽一声,掩饰不住尴尬,她太震惊了,以至于被这一幕香艳戏码震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