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的舌卷进来,长驱直入,几乎在她的口腔内肆虐。
她终于尝到自食恶果的滋味,又清醒了三分,呜咽着轻吟出声,用手推他,企图唤起他的怜悯之心。
但他摈弃了这份怜悯,他很凶,几乎要卷走她口腔内所有的空气。
不知不觉,勾缠间竟然还带着一丝回甘,晏西岑将她搂紧些,以免她掉下去。
足足一分钟,这个吻漫长、持久、浓烈。
她喝醉以后,很磨人,后来竟主动回应他,最后又推拒,欲拒还迎,他第一次感到失控这种荒唐事在自己身上蔓延,以至于停止后,他竟有几分意犹未尽。
刚才的她,很主动,她主动地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地回吻他,但她简直太生涩了,最后主动权再度回到他这里,但她已喝醉,任何情况下,他这都是趁人之危。
所以他适时停下。一分钟,足以勾起他身体内部的火气和燥热,再继续下去,他恐怕会失去分寸。
但某个人似乎并未察觉到此刻的他极为危险,她紧紧抱着他的脖子,吐气如兰,在他耳朵边不断地呢喃着不清不楚的话,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她雪白的肌肤慢慢染上了樱粉的颜色,唇间脱妆的糜烂预示着刚才那个吻的激烈和汹涌。
最后他选择停下,不是不想继续,而是不能够继续。
他清楚,他和她的关系无非一纸协议,这是极为脆弱的捆绑方式,随时有可能将她和他都推向难以挽回的境地,而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从来不会任性妄为,也不会因为私欲去做违背内心准则的事情。
寂静的空间内,许西棠的呼吸一点点平复下去,而晏西岑,自始自终都保持着惯有的沉着和风度。
他的呼吸只在最开始变得有几分急促,但很快,他的气息变得平稳,目光也随之冷冽沉着,几乎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刚才强吻她的男人不是这一个。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和她接吻了。
才一天而已,就吻了两次。还一次比一次久。
这个想法划过心头,她不可抑制地脸红耳热,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太过分了,她怎么这么没有原则,被人强吻而已,她竟然还做了回应,太丧权辱国了。
如果这种事情换成另一个人来做,她大抵会赏一个耳光,但对方是晏西岑,她做不到,至少,她的手也不会听她的话地朝他英俊的脸庞打下去。
车窗外川流不息,各种各样的英文、繁体字招牌在霓虹灯的交错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她靠着窗,往外盯了一路,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沉默,但该来的总是要来,车子绕了好几圈,终于在半山腰停下。
司机打开车门,琳达则拎着公文包先进了别墅。
因为晏西岑时刻都会吩咐工作,琳达会住在别墅的一间客房里随时待命,这已经是常态,这次来港,凌秘不在,她身上的任务就更繁重了,因此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偷听上司的桃色八卦,她必须休息,并替上司安排好明日的行程。
司机阿叔已在这里工作超过十年,那时候少爷还是一个学生,在美国念书,只有放假才会回国,这么多年来唯一不变的,只有少爷的行事作风,他几乎不带女孩子回家,只有那么一次。
他记得,那是十年前,一个雨夜,他替少爷拉开车门,和少爷并排坐在后排的那个女孩儿淋得浑身湿透,她很苍白,但即使已经如此狼狈,那张漂亮的脸蛋依旧毫不逊色,瓜子脸,大眼睛,很瘦,黑色的头发很长,也许是雨夜的凄凉太甚,她给人一种令人心碎的哀伤的破碎感。
那个女生只在这边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少爷便亲自开车送她去了机场。
似乎她也在美国念书。也许他们俩是同学。
本城名流他知道很多,但他没听说过女生是哪家的千金。
他只见过那个女孩儿一次,因为少爷没有再带她来,似乎很快,少爷就和她分手。
此后少爷没有再和人谈过恋爱。他猜想,或许是初恋的痕迹在岁月的长河中太难以磨灭,导致少爷不肯轻易开始下一段感情。
也许是到了该结婚的年纪吧,而少爷挑中了许小姐,所以许小姐顺理成章地被少爷带在身边,他们成双入对,很登对。
天上淅淅沥沥地开始下起小雨,不一会儿,雨势渐大,倾盆态势,阿叔又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车停泊在同一个位置,少爷举着伞替女生挡雨,他自己则淋得湿透,而这一次,少爷还是淋得湿透,不同的是,许小姐几乎也淋湿了,并不是伞不够大,而是风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