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闻意皮笑肉不笑:“我睡眠质量很好的,在哪儿都睡得好。”
“你是怕费用太高吗?”裴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顺势坐在床边,“如果是,那不用担心,医药费是侯明琅负责,他爸妈已经来把这一个月的医药费都结清了。”
“对哦,侯明琅呢?”喻闻意后知后觉道:“他被带到警局了吗?”
“嗯,你昏睡的时间里,我自作主张帮你解决了。”裴执边说边打开食盒,还拿了个小桌子放在床上,“你手臂骨折了,我喂你吃点东西,之后我们再说侯明琅的事。”
喻闻意想说自己来就行,低头发现他两只手都打了石膏,他惊讶地看向裴执,“两只都断了?”
当时他只觉得左手疼,右手完全没感觉啊。
裴执吹凉一口粥递到他唇边才说:“肋骨也断了两根。”
喻闻意张嘴含住,舌尖卷着温热的粥在口腔里搅了一圈咽下去,“我好惨哦。”
裴执没说话,默默喂他吃东西,喻闻意起初还有些不自在,最后直接放弃抵抗,心安理得地接受裴执的投喂。
吃饱喝足,他靠在床上看着裴执熟练地收拾,忍不住感慨:
“看不出来,你还会做家务。”
“我还会做饭。”裴执淡淡说完,顺手把桌子也擦了。
“你别觉得我傻就随便骗我。”喻闻意语气懒懒的,“你看着就不像是会的样子。”
别说裴执这种富二代了,他都不会。
裴执收拾完,拉过椅子坐在床边,朋友似的跟喻闻意说着话,“明天我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喻闻意愣了一下,连忙拒绝,“不用,你回去上课,我自己在医院就行,我可以点外卖。”
“我请假了,你出院之前我都不用回去上课。”似乎是怕他误会,裴执又解释道:“如果不是我把你一个人扔在哪儿,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可能会自责死。”
虽然刚刚在警局他差点把侯明琅给打死,但裴执还是自责。
那么漂亮的脸此刻满是淤青,还有纤细的腰身上也是,刚刚帮喻闻意擦身体的时候,他都快心疼死了。
“呃……”喻闻意犹豫了一下,“其实和你没关系,当时我也不知道他跟踪我,不然我就和你一起去了,所以责任不在你。”
裴执突然抓住喻闻意的手,声音一下变得温柔,“你让我照顾你吧,这样能减轻我的愧疚。”
喻闻意:“……”这让他怎么答?这怎么答?
答应了那就欠裴执人情,不答应的话,又显得他小家子气,裴执可能还会以为他不肯原谅他。
操蛋。
裴执的手稍稍握紧了些,隔着厚重的石膏,喻闻意也能感受到裴执手心传来的温度,耳边响起低沉真诚带着几分不安的声音:“喻闻意,你答应我吧。”
“……”不是,这种语气,这种表情,他怎么拒绝啊。
喻闻意深吸一口气,短暂地对上裴执炽热的眼神,不动声色地移开,“我一个人也没什么要紧的,但你如果想减轻愧疚感的话,就每天来给我送饭吧。”
看来裴执确实很自责,跟他妈换了个人似的。
“嗯。”裴执仍旧握着他的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喻闻意举起空着的左手艰难地晃了晃,“就是感觉这有点不方便。”
裴执还是没有松开他手的打算,“这个没办法,委屈两天吧,手臂骨折有点严重,不打石膏不行。”
喻闻意犹豫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你能先松开我石膏吗,我有点不舒服。”
他甚至不好意思说松开他的手,因为听起来实在是有点暧昧。
“为什么不舒服?”裴执继续抓着他的爪子,“我又没摸到你手,你觉得不自在吗?”
喻闻意:“……”你要不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领教过裴执的毒蛇,他索性不反驳,躺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你想拉的话继续拉着吧,我要睡会。”
裴执帮他掖了掖被角,“睡吧,我看着你。”
喻闻意这一晚胆战心惊的,现在放松下来,整个人疲惫得不行,刚闭上眼睛他就感觉睡意强烈,他闭着眼,听着裴执的呼吸声,笑了笑说:“你是怕我被人偷走吗?”
“对,怕你被人偷走,所以我得好好看着。”裴执的声音温柔到能掐出水了,和跟他打语音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喻闻意只当他是因为愧疚,或者是因为他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有点惨,所以激发了裴执的同情心。
喻闻意困得意识都有些不清楚了还不忘回答裴执:“那你得仔细看好,毕竟我是个香饽饽。”
“知道了香饽饽,睡吧,我会好好陪着你的。”裴执说完后,轻轻摸了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