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人捡到这么个,大概会开开心心的卖了。云聿笨的清奇,他苦着脸看着傅朝华,思来想去得出一个结论:傅朝华是黑道大哥,但是他不是最大的那个。而傅朝华不知道做了什么得罪他的顶头上司,也就是真正的黑道大佬,所以被人追杀至此。
所以傅朝华身上的东西不仅不能卖,还得藏起来。
虽然推断过程是错误的,但是云聿却阴错阳差的得到了正确答案。
云聿想了半天,把傅朝华手上的表解下来。屋里云聿种了几盆多肉和仙人球,他挑最大的那盆松了土,默念着对不起把傅朝华的表埋进去了。
做完这些云聿犯了难,表可以埋花盆里,傅朝华这么大个人可没法埋土里。
算了算了,算他倒霉,云聿决定傅朝华一养好伤,就让他麻溜的滚。
反正看样子傅朝华也跑了很远了,黑道大佬一时半会应该追不过来。
屋里提醒他吃药的闹钟蹦起来,云聿过去摁掉,把七八种药一一吃了,因为傅朝华占着他的床,云聿只能坐在板凳上靠着墙眯会儿。
一觉醒来天还亮着,傅朝华也没醒,云聿照常生活起来,全当傅朝华不存在,除了他去药店买棉签棉片酒精碘伏以外。
白天可以在板凳上凑合,夜里可不行,夜里云聿怕自己把傅朝华挤下去,又给他雪上加霜伤上加伤,只能把死沉死沉的男人推到墙根,自己侧身睡在单人床边上。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第四天,云聿梦见烤肉,眼看要吃到嘴里了,人给摔到地上。
他的单人床是两个木板凳架个木床板,高度不高,但是云聿坐在瓷砖地上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臭男人!云聿气呼呼站起来推了傅朝华一下。
没想到几天都不醒,云聿都准备明天给他喂粥喝的臭男人居然挣扎着要睁眼醒来。
云聿瞪大了眼睛,傻乎乎的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看着傅朝华挣扎半天缓缓睁开眼睛。
两人在月光下对视了一会儿,云聿正想着傅朝华眼睛怪好看,就好像老家邻居养的德牧一样,忠诚又专注,偏偏多了几分英俊,傅朝华就张开嘴巴说话。
“你好漂亮,做我老婆!”
云聿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果然是臭男人,脑袋都流血了,一醒来开口就是要“老婆”,还是要他这个男“老婆”。
虽然对一个男性而言,傅朝华的赞美方向不太对劲,但云聿仍然因此抑制不住的感到一点开心。
他注意到傅朝华声音有些嘶哑,转身走几步到门口拉了下灯绳,屋子中心垂下电线系着的灯泡立刻亮了,这个时间段没什么人用电,因此几十瓦的灯泡比平时更亮些。
云聿眯着眼睛给搪瓷缸里到了一些开水和原有的冷水混合,他尝了一口觉得温度适宜,温热的水隔着搪瓷传来暖意,云聿便以双手捧着缸子的姿势走回床跟前,发现傅朝华依旧躺着。
“你坐起来呀。”
看着云聿唇瓣开合,尽管因为身体原因唇色浅淡,仍是水光潋滟,傅朝华心想,真好看。
嘴上倒有了把门儿的:“我刚才试了,左臂骨头可能有问题,很痛,使不上力。”
云聿细细的眉头立刻皱起,十分忧心的样子,还有点嫌弃,自己小声抱怨:“又要去医院,好多钱哦。”
傅朝华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云聿气鼓鼓的,声音比往常大:“明天去医院。”
一字一顿,任谁都能听出来他心情不好。
不过云聿还是腾出一只手去帮傅朝华坐起身。
傅朝华喝的慢,等他喝完水,看到云聿站在那里,眼睛忽闪忽闪着要闭上,睫毛翘翘的,勾在他心上。
傅朝华清清嗓子:“你叫什么?”
云聿从瞌睡中清醒过来,他不说话,从傅朝华手里拿了缸子放到桌上。
“我叫傅朝华。”见他不说话,傅朝华也不觉得尴尬,反而自报家门。
等关了灯,两个人在床上躺好,傅朝华才听见背对着他的云聿回答,声音扭扭捏捏的:“我叫云聿。”
“巫山云雨?”傅朝华故意曲解道。
云聿果然吭哧吭哧的转过身,圆圆的眼睛有点瞪他的意思:“是“‘律师’那个‘律’的右半边。”
对面的男人嘴角好像有些笑意,声音却很正经:“好,我记住了。”
这么一打岔,云聿也睡不着了,被窝还有些冷,他想靠近傅朝华,因为男人好像身体很好,被窝热烘烘的感觉,但知道傅朝华上半身没穿衣服,云聿又不好意思了,虽然他们都是男性。
“你什么时候走呀?”
云聿想,他可以养傅朝华一小段时间,但是等傅朝华解决了道上的恩怨,回到自个儿家去,得把这段时间花的钱给他报销一下,如果能有感谢费,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