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吗?”顾夕昭冷冷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言尽于此。”明玉冷哼一声,转身出了营帐。
顾夕昭走到椅子前缓缓坐下。她不知道明谭有想过去找她,她不是容易陷进感情的人,明谭那时候没有来一封信,没有任何表态,她以为明谭在诸多权衡中没有选择她。
因此她内心对明谭也是有过失望的,也曾因自己父亲和明谭的冷漠,感到彷徨过,说一点不在意,那是假的。如今知道他为自己做过这般努力,心中虽觉得愧疚,更多的是释怀吧。
可比起明谭,她更在意她说的,萧晏和她之间,注定是深渊。不知为什么,她会害怕自己陷进去,她觉得自己好像从第一眼见她,心绪便会不自觉被她牵动。
明明她们之间,相识也不过短短数日。明明几日前她还把自己晾在驿馆,折辱她。
明明自己很惧怕她。
“娘娘,时候不早了,陛下已经前往大帐了。”江禄海在帐外提醒道。
顾夕昭定了定心神,走出帐门,淡淡道:“走吧。”
大帐内,众人互相攀谈,十分热闹。
“臣妾参见……”顾夕昭入内后正欲行礼。
“免了,入座吧。”她刚屈膝还未跪下去,就听见萧晏淡淡道了句。
“谢陛下。”她福身抬起头,表情淡漠,与先前有些不同。
萧晏觉出异常,看了她一眼,便眉头一皱,她眼圈泛红,是刚哭过?
旁边坐着的萧奕正殷切的向她招手:“夕昭姐,这里,坐我旁边。”
顾夕昭佯笑了笑,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今日只半日,诸位便已收获颇丰,朕已命庖厨挑了一些猎物,做成佳肴,摆在诸位面前的就是诸位亲手猎得猎物。”
“今日的酒,朕特地命他们选了最烈的,诸位不醉不归。开宴吧。”
“谢陛下。”众人雀跃,大快朵颐起来 。
“皇姐方才在等你呢。”萧奕在她耳边小声说道。
顾夕昭怔了一下,问道:“等我?”
“是啊,我们早都到了只差你一人,她却迟迟不开宴。你才一来,她就开宴了。”萧奕夹起一大块肉送进嘴里,呜呜哝哝的道。
顾夕昭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转,浅浅叹了口气。
萧晏席间看了一眼顾夕昭,发觉她心事重重,竟饮起了酒?
她又看了一眼明谭,发觉明谭也在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握着杯子的手暗暗使了使劲。
萧晏缓缓开口道:“方才底下人已将猎物清点,目前排在榜首的,是青州世子,看来世子势在必得。”
“陛下过誉了,臣只是极喜欢那把弓,千金可以不受,那把弓却志在必得。”傅伯骞拱手道。
“还有四日,胜败犹未可知。”明玉在一旁冷冷开口。
“郡主说的是,不过本世子定会再接再厉。”傅伯骞笑道。
“明谭世子紧随其后,也不遑多让。”傅常乐不吝赞道。
“诸位皆是当世豪杰,朕能与诸位同场竞技,亦觉得荣幸,来,我们共饮一杯。”萧晏举杯一饮而尽。
众人恭敬坐正举杯也饮了一杯。
“这些野味虽说不错,但不及鹿肉鲜美。”明玉扒拉了几下,嫌弃得很。
赵谦皮笑肉不笑:“郡主,今日不曾有人猎得鹿肉。”
“本来有的,只是被人放走了而已。”明玉嘲讽。
众人面面相觑之时,萧奕拍案而起:“明玉,你什么意思?故意找不痛快是吧?”
“殿下,但不知臣妹如何惹到了您?还望殿下恕罪。”明谭在案下拉住将要起身的明玉,拱手道。
萧晏一言不发拿起酒杯放到嘴边慢悠悠的喝着。
萧奕烦躁躁道:“她哪里都惹到我了。罪过大了去了。”
顾夕昭看了一眼萧晏,却见她充耳不闻,慢条斯理的饮着酒。顾夕昭伸手轻轻扯了扯萧奕的裙摆。“殿下……”
“殿下这是在威压臣女吗?您不猎,别人也猎不得?”明玉挣脱明谭的手站起来义正言辞的质问道。
萧奕气笑:“你说什么?我,威压你?你是说我以公主的身份欺负你了?那头母鹿已经快要生产了,你也不是没看见,你竟也下得去手?蛇蝎毒妇。毫无悲悯之心。还敢在此颠倒黑白,简直不知廉耻。”
“狩猎本就是在杀生,难道就因为它有孕就该被放过?猎物就是猎物,还要分三六九等吗?管它是否有孕,一箭射死便罢。”明玉毫不在意的说。
“明玉,你坐下。”明谭厉声呵斥她。
“我不,我没错凭什么要让她,就因为她是公主?”明玉厉声委屈道。
“你……”明谭见劝不动她,冷冷看着她,眼缝微眯,暗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