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只算答她所问。
萧晏松一口气。
“去昭和宫。”
她一进门看到那一桌子菜和顾夕昭温柔的笑,便真的一扫阴霾。
她心里想着该早点来找她的。
“今日怎么想起来做一桌子饭菜叫朕过来?”
她会不会是听说了朝上的事?应该不至于吧?宫里下了严令的,谁敢妄议?
顾夕昭一笑,替她盛了小半碗饭,说:“许久不曾下厨了,怕手艺生疏。遂请陛下来品评。”
萧晏又有些奇怪,自从知道绿竹是细作,她有时候连口水都不肯给她喝,今日怎么又敢做这一大桌子?
她不是很怕吗?她东想一下,西想一下,蹙着眉头。
顾夕昭见她不动,温声道:“陛下若担心,叫人来试毒便好。”
萧晏忙解释:“朕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今日有些奇怪。”
顾夕昭笑了一下:“先用膳吧,用完膳,臣妾细细说与陛下。”
萧晏点了点头,才用起饭来。用完半碗她将碗又递给顾夕昭想再要半碗。
今日属实把她给气着了,午膳都不曾用,现下确实饿了。
顾夕昭笑了一下又盛半碗。
酒足饭饱,顾夕昭令人将膳撤下,才唤了绿竹进来。
绿竹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何意?”萧晏看着顾夕昭不解。
顾夕昭又将雍王的信递给萧晏。
萧晏将信揉进掌心,拧眉道:“他竟用顾长禹威胁你?虎毒不食子,他是人吗?”
顾夕昭温声:“陛下别生气,臣妾都不气了。”
她问:“绿竹先前受明谭胁迫才做了错事,陛下能否宽恕她?”
萧晏冷声:“她犯得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陛下,绿竹愿将功赎罪!”绿竹泣声。
瞧出端倪,萧晏问:“夕昭,你今日叫朕过来,可是有何打算?”
“陛下圣明,确实有所打算。”
“嗯?”
“回陛下,娘娘今日去见了楚王殿下。”绿竹说了一句。
萧晏不解问:“你不是说去庙里祈福?”
“想必陛下早已查出楚王底细,一直隐而不发罢了。”顾夕昭说。
“你怎知?”萧晏问。
“陛下生辰前几日,臣妾去请安时,母后感慨陛下懂事了,竟主动说要留楚王他们待一段时日,从前绝没有的。”
“就因为这个?”萧晏问。
“也不纯粹因为这个,臣妾如此愚笨尚能看出他有不妥之处,陛下如此聪慧,怎会毫无察觉?”顾夕昭笑着夸赞他一句。
萧晏笑笑,说:“父皇遣他们就藩时便留了眼线的。”
顾夕昭诧异,先帝竟为她打算到如此地步?同样是父亲,雍王怎么就如此狠绝?
见她又出神沉思,萧晏在它眼前摆了摆手:“说说你去找他说了什么?”
“让他信臣妾投靠他了。”
顾夕昭用极简练的一句话概括,她知道那些具体的话若叫她知道,定会戳的她肺管子疼,还是不知道的好。
“所以,你先斩后奏去做了这事?”
顾夕昭眼见她脸色沉了下来。
“陛下...”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吧?朕也知道,你不用说,朕也想的到你同他说了什么。否则如何能说服他?”
她语气平静却是不怒自威,透着不悦。
“陛下...”顾夕昭局促看着她。
萧晏一口气自鼻腔温出,冗长且沉。
“你瞒着朕去做了,再回来告诉朕,心里也知朕若提前晓得定不允你去做此事,是吗?”
“我...”顾夕昭抿了抿唇。
萧晏的怒极少是雷霆万钧的,往往如闷雷一般沉着不出声,却能叫人感受暴雨将倾。
“他碰了你哪里?”
绿竹听她这般问也知顾夕昭怕是触了她逆鳞,一叩首道:“陛下,娘娘并未楚王发生什么...”
“朕没问你。”她盯着顾夕昭。
顾夕昭没法骗她,确实被他碰到了手,她垂眸不语。
殿内极静,呼吸声也极轻。
良久,萧晏才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很脏,不配碰你。”萧晏将她揽在怀里,红了眼。
顾夕昭心像是被剜了一块,生疼。
“往后不许再冒险了。即便为了我,也不许。”她呼吸很沉。
顾夕昭也抱她很紧,轻抚她背。
绿竹跪在地上走也不是,待也不是,只能垂着头不看她们。
“陛下,先让臣妾和绿竹先把话说完可好?”
她定了定神色,点了点头。
“臣妾这几日的了解来看,齐王应当可信?”她用了个问句,向萧晏确定。
“嗯,她没什么问题。”
顾夕昭忖了忖说:“明日,臣妾请齐王妃入宫来看琴,陛下生辰宴上本就答应过要她来看琴,届时齐王定会陪同,臣妾想在昭和宫里同陛下与她见一面。如此一来也不会惹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