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
江禄海竖着耳朵听了片刻,走回来挠挠脑袋苦思冥想。
“陛下怎么来了又走了……”
顾夕昭就在他喜忧来回变化的面色里,拧眉不解。
琉璃也跟着她,一会儿喜一会忧。看他囊着脑门回来,小声质问:“你是不是听错了?”
他笃定道:“不会,陛下的步子,与旁人不同,绝不会听错!”
顾夕昭也觉他可信,提着裙摆快步到宫门口,只看到她在拐角转身的一个侧颜。稍纵即逝。
琉璃也同时跟上去看,看到几个宫人的身影,她不解的看着顾夕昭:“果真是陛下,可陛下为何来了不进来就走了?”
顾夕昭紧抿唇线,良久方道:“回去吧。”
“赵谦!”萧晏冷声开口。
赵谦一个激灵,忙道:“奴才在!”
“明日起,让内务府将牌子按例送来!”
“牌子?”赵谦口中呢喃,眉头紧锁,苦思冥想。
他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奴才愚钝,请陛下明示是何牌子?”
萧晏倏然驻足,厉色看他:“还能有何牌子?”
赵谦便更是皱眉苦思,每日都送?内务府?
他一拍脑门,清脆一声响:“啊,陛下说的是后宫侍寝的绿头牌?”
萧晏没理他,抬足继续大步流星。
赵谦也忙跟上去谄笑道:“奴才明日就吩咐内务府每日按例送来。”
第65章 辞官
赵谦是个老狐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当初顾夕昭入宫后,内务府送过两日那牌子,到第三日她漫不经心说了句:“往后不必送了。”
其实她后宫空虚,只有一位妃子,也不必翻什么牌子,幸也只那一位,但内务府想着总不能陛下想了,还要主动提,帝王颜面何存?!
还有便是上回她突然留宿昭和宫,若是事先翻了牌子,内务府也能充分准备着。
那牌子送来,她若是想,只需翻一下,这样她不必颜面受损,内务府也不必难做,两下都全了。
但她淡淡一句回绝了。
赵谦想着,她定不会翻那牌子让人将顾夕昭送来侍寝。那她要牌子何意?
但凡妃子来了癸水,亦或是身子不适,不宜侍寝,牌子便会被换成红头,如此她便不必问旁人,只需问来送牌子的宫人因何挂了红头牌,便知她是身子不适还是有何事。
赵谦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萧晏听见了,但她未理会,回去便歇下了。
翌日大朝,青州一事需得有着落。
李闻从听闻此事便喜不自胜,极力劝谏萧晏应下。不止是他,所有人都在劝她应下。
“陛下,青州的诚意,臣等有目共睹。还望陛下早做决断。”李信直言进谏。
“臣等附议!”底下众口一词。
她冷冷开口:“朕,未打算允下。”
李闻惊愕抬头:“陛下,为何不允?”
萧晏蛮不在乎道:“他的条件,不合朕意。”
又是这副态度,李信心中一紧,她每每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背后,往往是已打定主意,不仅如此,她应当还想了对策。
李闻到殿中正色跪地一拜,苦劝道:“陛下三思!青州愿将布防交出,迎朝廷大军入境,遵朝廷政令,如其余宗室王族般受刺史监督,这已是卸下所有权柄了。朝廷大军一旦入境,再派刺史,选拔官员接管,那青王往后便只是闲散王室,陛下愿意给些实权便给些,若是不给,自然也可。不费吹灰之力,不必大动干戈,便可收复青州,此乃大幸!青州再无可让步的了。难道陛下还想嗤夺其王位?”
闻武跟着也跪下一拜:“陛下明鉴,丞相所言极是,殿下嫁给世子,亦是良配,陛下若舍不得殿下,届时,可令她长居京中,自古,若非和亲,公主殿下出嫁,也是不必出京去的。”
“是啊,殿下如今才二八,倒也不必急着嫁,陛下可以太后不舍幼女为由,暂且只定亲。待到局势稳定,青州兑现承诺,再嫁不迟。”宗正苦口婆心。
萧晏不答,暗暗摩搓手指。
李闻见她不为所动转而问道:“臣斗胆一问,何处不合陛下心意?”
萧晏默了默,方开口道:“公主不愿嫁青州世子,朕亦不愿娶青州郡主。”
朝中一片哗然。
“陛下三思。”殿中跪了一地。
“陛下竟是因此不愿应下?”李闻深感荒谬。
“世子玉树临风,谦谦君子,郡主亦容貌倾城,陛下和殿下因何不愿?”宗正更是难以理解,满脸疑惑。
萧晏坐正身子,睥睨殿中,正色道:“纵然天仙,朕心中无她,让她独守深宫,岂非残忍?九公主是朕胞妹,朕珍之爱之,早已许她,婚嫁之事但凭她心意,又岂能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