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口摆了几个小板凳坐着几个大爷在闲扯,看到楼上下来个眼生的丫头,手里还提着垃圾袋,便顺嘴问了句谁家丫头。
慕清予不知怎么答,抿了下唇说:“不是谁家的。”
“嘿!”一戴着军帽样式的大爷拍了下大腿,笑起来,“这丫头怪逗的。”
他一笑,带着身边几位大爷都笑了起来,慕清予站在楼梯上一时有点尴尬。
看着没什么探究头了,几个大爷又纷纷转回身去继续闲扯,慕清予这才松了一口气,两步下了台阶就要出楼道。
但脚刚刚踏出去就被大爷们的对话吸引了。
“……真啊?”
“真!说是西街斗殴,都给逮到进去了!”
“那些小混子就该,不学好去搞那些乱七八糟不是正道的东西。”
“唉这东西,但我听说又没有打起来,说是人一下就给抓了,才不是因为什么打人,是因为……”另一大爷压低了声儿,其他人迅速围上去也压声儿问为什么。
他表情严肃,比了个手势,那些大爷迅速退后发出一阵嘘声,连连摇头。
慕清予没听到,下意识转头去看了眼,正对上一大爷的视线。
那大爷看到扔垃圾的丫头还没走,赶紧拍了拍身边人,几位大爷就这样止住了话头。
他们看慕清予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慕清予便赶紧转身离开了。
西街斗殴,被抓进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慕清予听到这几个词的时候立马就想到了姜岑。
但是不对,姜岑才出门,这事一听就是发生了一段时间的事,时间对不上。
扔垃圾的手一顿,慕清予微微皱眉又松开。
她怎么下意识就把姜岑代入小混混的角色了啊……
在慕清予的角度看来,姜岑只是不正经又有些奇怪。
并不像混混。
-
嘭——
啤酒瓶砸在头上瞬间碎开被弹了一地。
被砸的男人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呼痛声,紧接着又被一脚踩上了胸口。
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胸口被一只短靴踩着,力道有点大,他喘不上气,却又顾不了,只能闷咳着。
踩着他的人手里还捏着砸碎了的半只啤酒瓶,隐在巷角的黑暗中,冷淡开口。
“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逐野的事是你做的?”
男人脸上还残留着昨天被孟逐野踩出的伤,嘴角肿了一大块,笑起来略显滑稽。
但他的话语苦涩无奈,似乎走投无路了:“岑姐……我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我还有老婆孩子,我……我要钱……”
“钱。”姜岑面无表情地勾了下唇角,踩着他胸口的力道更大了。
“谁让你做的,给你多少钱?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我不知道。”男人艰难地喘气,却不敢躲开姜岑,缩着肩膀唯唯诺诺地看她的眼色,“干完这一笔,我就不干了……啊!”
姜岑一脚踹上他的下巴,掌握了力道只让他疼一时,随后收回脚,身子往前弯了些看着地上捂下巴的人。
“想干你也干不了了。这块开发区很快来人了,你们这样子搞是想都进去吗?”
“逐野惹的人雇你和他斗,你怎么不想想他那样性子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这样干两边都讨不好,更不要说,”姜岑顿了顿,“你原本是夏昌的人。”
男人还没缓过劲儿来,眼眶里含着因为疼而涌出的生理性泪水,听到姜岑提到夏昌表情瞬间暗了下来。
“夏哥……也不会要我了吧。”
姜岑看他一脸失落的样子淡淡道:“夏昌什么时候退的?”
“岑姐你的意思是?”
“孟逐野说他也是叛徒。”
叛徒这个词,姜岑只在孟逐野口中听到过,用来说她的。
“大概三四个月前,夏嫂怀孕了。”
姜岑眸光微闪,微张着嘴,半晌轻笑了下,没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夏昌结婚了啊。”
“嗯……夏嫂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自顾自说了起来,“夏哥退的时候把手底下的人都遣散了,只带了几个去他开的小店里帮忙。”
“我也跟去了,本来一直做着跑跑腿的工作,但前几天送货的时候和孟逐野的人起了点矛盾,然后我就被抓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要找夏哥的麻烦,因为他一直不满夏哥带着人退出,还劝他也把人遣散了跟着他去店里工作……”
“啧。”
姜岑抬眸看了眼说个不停的男人,淡声道:“你跟着夏昌多少年了?”
男人被她的眼神看得起了鸡皮疙瘩,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回道:“两年。”
“那你知道我和他们认识多少年了吗?”
男人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