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纲心头一震,抢先高呼:“儿子认为一直在家中搅弄风云,每天清晨都在后院练剑的沈趁,身为可疑!她本身就是山匪,见我家产动了邪念自然顺理成章!”
待他说完,刘义讷讷开口,声如蚊喃:“……大少爷,叫我去王家,银钱相诱……”
“你闭嘴!”许纲转身怒骂,刘义顿时噤声。
许承林深吸一口气:“你继续说!”
刘义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听许老爷的,一字一句清楚地交代了。
许纲给他刀,叫他回去丢在现场,又带了五十两银子去王家,叫他们一口咬定是许家杀人,要另嫁一人来赔偿。
台前幕后,皆是许纲一人操纵。
如此,沈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许纲想借此机会,在许适意面前博些好感。他本就一直对许适意献殷勤,念念不忘。
好笑。
事情水落石出,许纲一张嘴怎么也说不清,更何况这就是事实,他急的往前跪走几步:“父亲!我有话要说!”
许承林怒极:“你还有话说?好啊,你的话真是不少啊,我见你们母子流离失所,心生不忍,架不住你母亲苦苦哀求,将你们收入府中,这么多年哪里亏待了你们?现如今一个两个把主意打到我女儿身上!”
许纲面色发白,一言不发。
许承林看了一眼下边的刘义和王母,怒气更甚:“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家丁们义愤填膺地架起两个人丢了出去,暂且不提。
许适意只觉疲惫,接连两次,可见这母子三人从未停止对她的打算,只怕过了这次,还有下次。
许承林越看许纲越觉得气,冷声道:“你我本就不是父子,如此一来也算仁至义尽,你们母子择日便搬出许府,再不要往来了。”
许纲愕然抬头——只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要被赶出去?
他愤恨道:“好,就算我与你不是父子,许茹呢?你如此狠心,就是偏向许适意,怕我们分了她的家产!”
他故意往痛处戳,就希望能让许承林犹豫,他不收回成命也好,只要不催着他们搬出去,来日方长,他总是比这老东西活的长久!
到时候剩下许适意一个人,岂不还是为他许纲做嫁衣?
说到许茹,许承林果然犹豫了。
许适意垂眼,起身道:“女儿累了,先行回房了,晚间有事同父亲说。”
沈趁心疼,这回可没顾上多少人看着,许适意一路过,她就拉住许适意的手腕,在后者惊讶的眼神中执拗的不松手,拉着人快步回东院。
身后的那些人她不想管,也不想知道许承林怎么处理许纲,她只想把许适意拉回屋里,好好哄哄人,见人真心实意笑出泪花来才最好!
第29章 西府海棠
许适意被她拉着往前,也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只是从侧脸看上去,她好像不是很高兴。
怎么了?
许适意想不明白,就跟在她身后闷着头想。
这么恍惚跟着,再停下来的时候,一抬头竟是自己门前,她疑惑地去看沈趁。
沈趁正脸朝向她,语气柔和:“我来这儿好多天了,还没出去好好逛逛,阿意是本地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带我去看看?”
许适意愣了一瞬,沈趁眸子里依旧是黑白分明的,看不出其他,好像就真的只是随口一提。
可是她刚才明明在生什么气。
思量片刻,许适意点点头,“带我回屋,是要我换衣服吗?”
沈趁点头,她觉得许适意可能会带上什么东西,所以才领回来。
如此细致,许适意温柔一笑,朝她弯起唇角:“好啊,那浸影等我一下。”
沈趁有点脸红,点头:“好,你去吧,多久都可以,不急的。”
她想说,如果不是你说晚上有话去找许老爷,她都想直接带她回骨鹰岭,那儿最高的地方看星星可美了,现在虽然入了冬日,但她有专门的屋子,里边烧起火来暖和极了。
说等一下,实际上也没有很久,许适意只是换了一件外袍,看上去比刚才的裙子利落不少,是对她的话上了心,想带她出去玩。
沈趁心里暖洋洋的,“好啦?那我们走吧。”
许适意亦点头,迈开步子走在沈趁肩侧。
旁边的人身上并没有寻常女儿家所有的香气,若不是身量挺拔,偶尔有几根发丝吹到她这边,兴许都会忘记有这样一个人在并肩走。
许适意想着,扭头问她:“浸影可要香包吗?”
沈趁一顿,微微偏头:“香包?”
她下意识想说“要那何用”,只不过听许适意的意思明显是想送给她,赶紧收住话,点点头:“好啊,什么味道的?”
许适意这才想起她很久没得空闲了,上次做的送给许父,也没有剩余的,就只好换个思路,打算去街上采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