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纲,不过露了一次面,就能得到这个女人的赏识不成?
太后没得到他的回答,下意识看过来,见他出神,心中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登时有些失望——
人总说女人争宠,可是这后宫之中岂止女人,若是掌权人位置颠倒,男人不是比女人做得更为人不齿?
她忽地有些倦乏,想起之前听到的事,问:“本宫听说你的小妾和沈浸影有牵连?”
任超才回过神,想起之前在荣国公府门前的碰面,点点头:
“我回府问过才知道,她和沈浸影的夫人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只不过她是庶女,不得重视。”
太后闻言眯起眼——那个许纲不是许适意的兄长,却从未提过这个妹妹,这其中又有何蹊跷?
任超回答完,太后一言不发,再开口时却是叫他回去。
任超皱眉:“娘娘今晚不需臣服侍了么?”
太后倦怠地挥挥手:“改日吧,今日倦了。”
任超张了张嘴,再欲说什么时,张嬷嬷做出恭敬的姿态来送客,他也就只好离开。
一直到出了慈宁宫范围,任超一把拉住想回去的张嬷嬷,往她掌心塞了一枚硬物。
“嬷嬷,你且与我说个明白,娘娘是否有了别的……”
张嬷嬷看着银子表情贪婪,迅速收好,神秘兮兮地看着他回:
“任将军,多的事老奴也不知,就是有一件事儿,今晚娘娘召了那个许大人……”
任超一惊——“许鸣才?!他凭什么?!”
张嬷嬷笑而不语,转身回去。
任超气得咬牙切齿,愈发认定自己这次栽了肯定和那个许鸣才有关!
还有家里那些多嘴多舌的,必定是让这小子埋了眼线,他若是不及时查到,恐怕日后更是麻烦!
念及此,任超赶忙回府。
他前脚刚走,许纲后脚就见到了太后。
和上次一样,他依旧做得恭敬姿态,对故意引诱的太后看也不看。
太后拢起衣裙,坐起身问:“你这次帮了本宫的忙,要本宫如何赏赐,说吧。”
许纲心中暗笑,面上依旧是恭敬之姿:“回娘娘,娘娘已经给臣升了官职,臣心中满足,别无所求。”
太后打量着他,那人还恭敬垂手,看不见面容,便低了些声音:“抬起头来。”
许纲闻言抬头,眼睛却也盯着地面,不敢对视。
太后对他的规矩很满意,想起任超的小妾,遂问:“除了沈浸影的夫人,你可还有姊妹?”
许纲顿时想起许茹,不知道太后问这个干什么,许茹这么久都没消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他如实相告:
“回娘娘,臣还有一妹妹,只不过去年就死了,除了她之外,臣只有那一个妹妹。”
太后一皱眉:“死了?可有人说,她做了任超的小妾,来京一年多了。”
许纲震惊抬头,在对视的一瞬间心神一荡,又迅速低了头。
“这……这臣实在不知。去年小妹出嫁,半路被劫,轿夫都被杀了,小妹也杳无音讯,臣一家人都以为小妹早就过世了!没想到竟有此事!”
太后看得出他是真的不知,估摸着应该是这些事应该是任超做下的,内心冷笑——
这任超也不是个老实人,若再有纰漏,却是不能再留了。
本来人手就少了很多,这剩下的还都是些蠢货,太后揉揉额头,看了眼许纲道:
“本宫知你心思机敏,踏实做事,往后高官厚禄少不了你的。”
许纲心下一喜,克制着愉悦的表情行了一礼,这幅被他强行表现出来的宠辱不惊倒也没什么破绽。
太后看在眼里,和刚刚仅仅因为一晚上不被需要就拉长脸的任超比较之后,对任超便更加看轻。
……
一更刚过,许纲把衣服换回自己的,轻轻松松走在街上的时候,看了一眼中坚将军府的方向,冷笑——
任超啊任超,你怪不到我,只能怪你自己宠妾灭妻,才让我有处下手。
想到这儿,他忽然又有些意外:想不到那个许茹没死,还被任超收做小妾,如此受宠,竟也不写书信一封,看来是想和家里人断了联系。
许纲冷哼,你既然先起了无情的念头,便莫要怪我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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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里,沈趁刚刚落座,相拯便苦下一张脸:“荣国公家的事我听说了,可恨这些人倒是主意想得多,竟然真被他们得逞了!”
沈趁也是叹气:“若真那么好对付,哪还用得着如此费神,这次权当长个记性吧。”
相拯只能点头,想起昨晚的事,忧心忡忡道:
“昨夜那公公又来叫我翻牌子,我实在无处可躲,最后随手一掀,竟不小心掀到歆妃,你是不知我多惶恐,赶忙推说政事还未处理,才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