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临到前一晚,许适意仍旧有些担忧:
“百花节上都是京城贵女和官眷,我第一次去,若是哪处做得不对,岂不是给你惹笑话?”
沈趁把她搂在怀里,想了想道:“那些所谓贵女,多是麻烦的人,阿意可与之周旋,若是谈得来便谈,谈不来的话叫漫儿来寻我,我带你去别处。”
许适意摇摇头:“如此便逃走了,人家肯定要笑你了。”
沈趁怜爱地拍拍她:“阿意如此为我着想,我甚是感动。”
她想了想,干脆下床拿了笔墨来:
“来阿意,我这几日也有打听不少,我把我知道的说与你听,你心中有数,到时候便不会那么拘束了。”
许适意有些意外地坐起,看着沈趁在案上写写画画,不禁心软。
这人白天在外头忙了一天,晚上回来却还会因为自己这些小事上心,帮她出主意。
不多时,沈趁便拿着一张纸回来,上边写了些人名。
“这些是我进京以来听说过的,虽然都是传闻,但也算有点参考价值,来。”
她当即指着那些名字,给许适意将每个人是什么关系,什么脾性,有什么被人传扬开的丑闻之类,一一提醒。
许适意喜欢看她对自己的事如此认真对待的模样,也仔细地听着,两人一直到夜深才收拾了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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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趁和许适意穿了沈夫人准备好的衣服,一同坐着马车去荣国公府。
此时荣国公府前已经来了很多人,放眼望去无不穿红戴绿,看着就是贵气逼人。
沈趁下了马车,扶着许适意也落地的一瞬间,便有不少人看过来。
今年是她们第一次来百花节,一个是初入朝堂就被封从一品武将之首的小沈将军,一个是被南国大皇子争抢失败的首富,难能不引人侧目。
进府之事也有讲究,官职低的肯定不能走在官职高的前边。因此众人纷纷等在原地,有和沈趁相熟的已经上前搭话了。
一个魁梧的汉子过来道:“我说怎么小沈将军终日把夫人藏在府中,原来夫人如此美貌,确如小沈将军平日所言!”
沈趁轻笑:“哪有哪有。”
而后对许适意低语:“这是我昨日与你说过的付成。”
许适意马上想起和付成有关的信息,柔柔一笑算作回礼,跟在沈趁身边进荣国公府。
其余人纷纷投来注视的目光,许适意眼神示意招吉去把带的礼物拿来,唱礼的官儿一听招吉说,顿时人都精神了:
“扶阙将军及夫人到,翡翠珍珠如意一对,夜明珠三颗!”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那个如意听上去就价值不菲了,竟还有夜明珠?还一送就是三颗!这许家到底不愧为大宣首富!
许适意本是想着,毕竟是第一次集会,不必太过招摇,不过看来还是招摇了。
好在沈趁的官职摆在那儿,从一品的将军,官职之高,即便礼物送得招摇也是情理之中,其余人也无需比较。
两人正要迈进去,身后一人把沈趁叫住:“小沈将军好手笔!”
沈趁闻言回头,是任超。
此人虽然是中立,但沈趁却总觉得他是个笑面虎,因此总是暗自提防。
不过眼下毕竟是人多眼杂的时候,她摆出一副没什么毛病的和善面孔来,正要说点什么客套话,却见他身后走出一人,登时愣住。
任超身后才追上来的,不正是被嫁去王田家的路上失踪的许茹?!
许茹走上前正要行礼,却见是许适意和沈趁,登时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
她还在说最近京城里到处传的什么“小沈将军”,原来竟是当时借住许府的沈趁!
那个许适意竟嫁给沈趁了!
许适意蹙眉,却没说什么,毕竟这中间肯定发生了很多事,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问太多反而没好处。
她轻轻戳了一下沈趁的腰,沈趁会意,继续自己的客套说辞:
“早闻任将军府中有一位美娇娘,可是这位?”
任超并不知道她们认识,点点头:“我与夫人去年成婚。”
沈趁想到这时间刚好对得上,和任超边说边往里走:“沈某去年也在京,怎不曾听说任将军的喜事?”
任超并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隐瞒的,直言:“相识匆忙,并未办喜宴。”
他说到此处便不愿再说,沈趁听得出来,也不多问。
一直到看着任超离开,沈趁才看向许适意:
“看来她不是失踪,很有可能那天就被救走了,而救走她杀了王田的,应该就是任超。”
许适意也点头:“许茹从未往家里来过书信,要么是过的不错,要么是难以通信。只不过她今日看上去气色颇好,应当不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