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叫小福子过来。”思量再三,她决定问问那个皇上的贴身小太监。
这边,小福子刚走,相拯便暗中找人点了一下内官人数,包括婢女在内,唯独少了小福子,便径直去找境和商议不提。
小福子不多时便跪在殿内,太后掀起眼皮子懒洋洋看他:“皇帝有什么动静?”
小福子按照自己来时路上捋顺的思路说给太后听,太后却皱了眉——
“你说他不为所动,每日如往常一般?”
“是,娘娘。”
“那他对哀家赐婚一事,什么表现?”
“嗯……奴才观陛下,当是有些……高兴?”
“你详细说来?!”
“今日陛下特意穿了衣带装束,满面喜色,连贺礼都是陛下亲自挑的。看样子是非常满意娘娘赐的婚。”他并不知道太后先前的打算,转转眼珠拍马屁道,“恭喜娘娘,高明之举叫陛下更加心悦诚服!”
太后却是气得直咬牙,“高明之举”四个字更是刺耳过甚!
她怒气冲冲起身,将小福子一脚踢翻在地:“都给哀家滚出去!”
一声怒骂,吓得众人忙不迭离开,大殿中只剩她一人。
此时她才想明白,那许家女和沈趁,怕是一开始就有意,只是碍于面皮没有说穿,这才有诸多人旁敲侧击。
却怪她敏感太过,胡乱猜测反而成人之美!
怪不得这些人个个都是满意之色!
如今成了婚,沈趁和许家女更是感激相拯,二人为其所用,倒是让相拯坐收了渔翁之利!
怪不得!怪不得当日境和面露讥讽,却一言不发不曾阻止,这境和长公主相熹也不是个吃素的!!
“好啊,真是好!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气消了,才坐在书案前,提笔写信一封,叫人带出……
-
夜幕深垂,沈趁送走最后的宾客,总算是松了口气。
因着招吉帮忙挡酒,沈趁并未喝太多,再有一个嗜酒如命的谢灼,她算是轻松不少,此刻一天下来,也不过微醺。
只是阿意,一天没吃东西了,定是饿了!
沈趁一边想着,一边快步朝主屋内走去,身后的士兵跟不上,沈趁便把人打发回去。
芊儿和漫儿守在门口,见她来了,各自笑得欢欣,跪地施礼:“将军。”
“不用跪,起来吧,去拿点吃食过来,意儿定是都饿坏了。”
沈趁吩咐这么一句,旁边的媒婆马上道:
“将军,还需喝了合衾酒再做其他。再说了,盖头还没掀,新妇也不能用膳那!”
几人小声笑,沈趁有些不好意思,点头应下便开门进了屋。
关上门,外头便隔绝开,眼中是到处的大红,一片喜色之中,盖着盖头的人将她的注意力完全吸走。
沈趁咽了口水,许适意听到关门的动静,小声询问:“浸影吗?”
这一声轻唤落在沈趁心尖上,她有些不受控制的手抖,甚至有些耳鸣,直到听见自己同样颤抖的声音,才找回几分神志。
总感觉,虽是微醺,已有了两分醉意。
“是我。”沈趁答应,走到床前,拿起桌上的秤杆,颤声道:“阿意,我,我要掀盖头了?”
许适意感受到她的紧张,轻笑一声,却又想到自己想好的约法,出声阻止:“且慢。掀之前,我有事要问你。”
沈趁更紧张了,心都提在嗓子眼:“好。你说。”
许适意捏着衣料,问她:“若是掀了盖头,那我便是你的妻。除非生离死别,抑或你将我休弃,否则我们都无法分开了。这些……你可知晓?”
沈趁闻言急急开口,坐在许适意旁边,拉着她的手握紧:
“我知道的,阿意,我知道成亲为何,也知道我对你的责任,我怎么休弃你,你莫要担心。”
许适意心口泛甜,勾唇道:“那第二件,既娶了我,便不可再许意旁人,你……你能否答应?”
这也是她最忧心的事,人生几十年,她不止怕两人不能相扶白首,更怕再出现一个人、甚至几个人,将她本来全部拥有的爱分走。
沈趁如此好,只能被她一个人独占,其他人若要分一杯羹,她绝不能容忍!
沈趁本就少年将军,风光无两。
写的好字,舞得好剑,人品刚正,长相风流,真真挑不出一处不好,想嫁她的人多了又多,她担心,担心得紧。
沈趁却毫不犹豫答应——其他事或许还需考虑一二,唯独两件事是沈趁自被赐婚起便暗下决心的事:
一件是终生只与许适意相伴,不交心与旁人,不纳妾。
二件便是家产都交由许适意掌管,对她不加隐瞒。
对她来说,许适意是老天爷见她辛苦赐给她的天恩,她不舍得,也不会对许适意不好,对她隔阂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