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今日怎么想帮人做媒起来?那女子方才说已有心仪之人。此事到底还是两国第一次结亲,若是嫁过去之后,再生嫌隙,反为不美,您说呢?”
太后深出一口气,刚刚那句差点冲出去的做媒差点把自己憋死。
她本意是想着把沈趁二人编在一起,这样也算兵行险着。
但那晚和曲衡商议过后却被拒绝——
即便给她们许婚,到底是两个女子,翻不起水花。都在大宣境内,皇上如果有心迟早会私通,算不得高招。
所以他提了自己的建议——逐个击破。
先把那个好办的许适意以求娶的名头带到南国,面对王妃之位的诱惑,她定然会动心。
然后只剩一个沈浸影,再徐徐图之。
回忆戛然而止。
没想到这境和竟然如此能言善辩,更没想到这许适意也是个硬骨头!
太后冷然看着境和:“那依你看,该当如何?”
相拯闻言道:“大王子身份尊贵,一面之缘的姑娘未必合适,情投意合才做得长久夫妻。不如就此作罢,成全一对有缘人,也算自己的造化。”
这话从相拯这皇帝嘴里说出来,哪怕他岁数再小,旁人听了也得说句“受教了”,何况是年岁相当的多傑?
见事态朝着反方向发展,曲衡道:
“世界之大,有的人朝夕相处却不知珍惜,有人一面之缘也可相伴终生。大王子与这位姑娘虽是第一次见,却也情根深种,何不叫姑娘与大王子相处些时日,倒是再做选择,大王子也好心甘。”
这是以退为进,相拯看看跪在中央的人,开口道:“你且先起来回话。”
他本是不敢受这姑娘长跪,就这么一会儿,沈趁的视线都快把他看穿了,赶紧叫人先起来。
但这话落进太后耳朵里,便是相拯心疼了!
再加上境和的诸多维护,她更坚定许适意和相拯有私情,心中警铃不停。
再看沈趁,面布紧张之色,定是嫉妒作祟!
她沉吟片刻,看来逐个击破的策略是行不通了,只能用她的法子。
视线看向曲衡,那人微微点头,似乎也是同样打算。
太后轻咳一声:“陛下,相国说得有理。市井女子未见过许多人,见一个便当做好的,如此草率决定才是耽误终生幸福,若是陛下为百姓着想,何不把这女子的心上人传上殿来,与大王子比试一番,到时此女自会选出正确的夫婿。”
太后一番话来得突然,相拯不禁有些为难,生怕自己回答的不对被人钻空子,境和见状,给他传了肯定的眼色。
太后看在眼里,如做未见,端着茶盏浅饮,唇边已然带上目的达成的冷笑。
皇帝心悦她,必不会亲自出手。
众人皆知多傑武学造诣上乘,派出普通人他怎会放心?因此非沈浸影不可!
到时不但可以试探沈浸影功夫如何,她定会因妒忌故意输与多傑。
等她输了,许家女带着家产远嫁南国,不但可充南国国库,沈浸影也会因此事与皇帝生出二心,到时逐个击破易如反掌!
这一计,才是一石四鸟!
第79章 比试
相拯不知太后所想,顺从境和的示意答应:“如此也好,许姑娘以为如何?”
许适意看了看沈趁,眸光流露出信任的神色,微笑道:“民女愿意。”
相拯点点头,“那你的心仪之人,却是何人,朕将他即刻宣上殿来!”
许适意再度看看沈趁,那人焦急之色呼之欲出,按着逢欲急不可待一般。
她唇边存起温柔笑意,旋即收敛了神色道:“民女心仪之人远在凤城,非一月不可抵达。”
沈趁绷紧的怒气值倏地清空——阿意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难道我此刻还不能出手?
许适意心思何其缜密——多傑倾慕也罢,太后做媒也罢,她心知自己不仅是空有姿色,还有这万贯家财。
这些人打算的,无一不是在打算她身后的家产。
而相拯和太后对立,既然他答应下来,必是心中有了打算。若是她直接把沈趁搬出来坏了计划,谁知道会有多少影响呢?
她想不出更多,只能先顺着相拯的意思,叫相拯顺水推舟把自己的人叫出来。
既然都说这个皇上重情重义,又和浸影交好,他总不会害了自己。
许适意如此想着,手也紧张地攥在袖筒里。
相拯心里松了口气问:“那朕便在这大殿之上,寻一人来与多傑王子比试,谁若是赢了,你便嫁与谁,你可愿意?”
许适意知道自己选对了,紧绷的心思放松,偷偷舒了口气,点点头应下:“民女愿意。”
浸影常说,当今陛下如何体恤黎民,如何与她推心置腹,想必他早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