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一步走到皇帝跟前,“父皇还当我是三岁小孩,说几句软话哄哄就揭过了。”
父子二人无声的对峙,金銮殿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二皇子面色冷淡:“父皇为何不写?难不成在等救兵?”
说罢他大笑几声:“大皇兄是个废人,三皇弟刚被您下旨幽禁,而且您知道他的,一点麻烦也不肯沾,父皇不会是在等几个小的来救您吧。”
肃亲王道:“殿下,不必和他废话,提剑砍了就是。”
“不急,王叔。”二皇子将手中剑插进地里:“我知道父皇在等谁了。”
此时的他活脱脱一个嗜血的疯子,锐利的眼睛直直盯着皇帝的眼睛:“父皇是在等明云绯吧。”
皇帝被拆穿,慌乱一瞬,几日前听说肃亲王异动时,他当即去亲笔写了圣旨召明云绯带兵护驾,而后派人去龙武山找宝纯。
可是直到现在,哪一方都没有消息。
“我问你,父皇,明扬是怎么死的?”
皇帝瞳孔一缩:“她知道了。”
二皇子不答,又坐回原位:“父皇不是要等,我陪您一起等。”
肃亲王眉头越皱越深,“殿下,等下去恐生事非。”
二皇子摆手:“父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日不见明云绯一面,他是不会写传位诏书的。”
肃亲王见他如此有把握,放下心头的急切。
不一会,外面传来马蹄声。
殿内众人皆眼前一亮,不管来的是谁,只要能打破僵局,总是好的。
皇帝激动起身。
一人进来通传,“殿下,是漠北军在门外。”
二皇子心情甚好,唇角勾起:“来了多少人?明云绯可在?”
那人道:“夜深看不清多少人,安乐侯不在,打头的是一个女将。”
皇帝看见二皇子对明云绯如此熟稔的语气,心凉了半截,难道是他们勾结起来?
二皇子皱眉又松开:“那是漠北军没错了,天下也只有漠北军有女兵营,是明云绯一手组建,听说个个是好手,还都是她的心腹。”
欣赏够了皇帝惊疑不定的神情,二皇子摆手:“请将军进来吧。”
门外那人利落下马,身披甲胄,持利剑,一步一步走进金銮殿。
待看清她的眉眼,众人一惊,从未听说明云绯还有一个姐妹。
无他,这一位浑身带着血煞之气的女将军和明云绯长得格外相像,除却打扮不同,认成一个人也是有可能的。
二皇子沉浸在马上要坐上宝座的美梦之中,已无暇顾及眼前人身份几何,他激动道:“你来得正好,告诉我的好父皇,虎符是谁给本殿的?”
“明云绯!”皇帝愕然开口。
“正是在下。”
不知她是在回答哪一个问题,少年的语调比往常高了几度,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安乐侯的声音。
安乐侯,她是女人!
众人来不及有除了惊讶以外的情绪。
明云绯一扬手,冷淡道:“二皇子与肃亲王谋逆,就地诛杀。”
门外响起混乱的厮杀声,原来不是夜太黑看不清有多少人马,而是人头攒着人头,马匹挨着马匹,围了着皇宫,才看不清有多少人。
二皇子猛的一起身,指着明云绯:“你!”
他瞳孔里最后盛着的是女子锋利的眉眼。
明云绯一手拎起二皇子和肃亲王的头颅,一手握着长剑,高声道:“逆贼已死,投降不杀!”
金銮殿滚出两个人头,咕噜噜滚在众人脚下。
肃亲王带来十万兵马,不仅人数、武力都比不上漠北军,更何况主帅已死,人心大乱,一个接一个扔了武器,被漠北军擒住。
金銮殿内再次恢复寂静。
皇帝惴惴不安,试探着开口:“明爱卿救驾有功,不知可要朕怎么赏你?”
明云绯开口:“免了臣的欺君之罪吧。”
皇帝立马道:“自然,自然,巾帼不让须眉,朕岂有计较之意。”
明云绯不理,坐在为二皇子备的椅子上:“夜已深,请诸位大人先行离开。”
接着她扬声叫:“甘竹,送各位大人出宫。”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是,进来一个身高八尺、目露凶光的女人,拉起被吓软在地的丞相像拎着一只牲畜。
见她这副粗俗做派,余下的人慌忙起身,口中连说不劳烦。
很快,大殿被清空。
只剩下明云绯和皇帝。
皇帝问:“明云绯,你也想反?”
明云绯容色冷淡:“天下谁不想做皇帝。”
皇帝蓦地笑了两声,在寂静又血腥的殿内显得格外突兀:“竟说出这样的话,你一点都不像明扬的儿……女儿。”
明云绯也笑了,眸底黑沉:“可惜了,我就是。”
皇帝继续笑:“所以你是为了明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