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等审完中羽翔太再看看怎么回事吧。”栗山明歌学着松田阵平的样子双手插外衣兜里,两人慢慢地走上台阶。
......
推开审讯室的门,中羽翔太一脸颓然地坐在位置上,双眼布满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眼底的黑眼圈比昨天看起来更浓郁了。
栗山明歌不禁想到上一个坐在这里的镜姬,真是同一个位置,态度截然相反的两人。
中羽翔太的心理素质明显不好,他被送进审讯室以后,一直没有人进来审问他,一个人待在这个密闭的小房间里面,一点点声响就让他受惊万分,更别说本就虚弱的身体和濒临崩溃的精神状态。书词
他睁大一双眼睛看着栗山明歌和松田阵平,声音有些嘶哑:“我早就猜到,会是你们两个来审问。”
“看样子,不需要我们作自我介绍了,毕竟都才认识过。”栗山明歌坐在座位上,头也不抬地淡声说道。
这是松田阵平第一次和栗山明歌坐在审讯室里共同工作,之前蓝女案一起共事的时候,他就知道栗山明歌在工作中的样子,和平时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然而现在在审讯室里的她,又给了松田阵平一种新奇的体验。
在审讯室里面的栗山明歌,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猎手,对面坐着的人像是她的猎物,一点点动静都能被她捕获,然后在大脑里快速运转,通过不同手段方法,让猎物掉进准备好的陷阱里,从而收获她想要的结果。
现在,中羽翔太就是那只被她盯住的猎物。
“关于美人图一族,在座的大家都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之前在别墅你也承认了自己现在的状态,我现在好奇,你为什么会囚禁古井丽子,你们之前并没有什么联系吧?”
栗山明歌面前的本子摊开,她紧紧地盯着中羽翔太,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中羽翔太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摇摇头试图反抗:“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啊,是吗?”栗山明歌左手托腮看着中羽翔太,右手转着笔,态度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她又问起来:“之前在乌羽一輝那里了解到,你已经很久没有在他那里买画纸了。”
“你是准备换画纸还是准备自己亲手做画纸呢?”
伴随着栗山明歌这句提问,室内的空气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都没再说话,但是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正在捕捉对面人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栗山明歌还在不停转笔,手指触碰笔的声音,在一室静谧中显得格外突兀。
中羽翔太的眼睛一直随着这支笔的转动而移动,好像他的注意力都在这支笔上了一样。
突然,这支笔掉落在桌面。
伴随着“啪嗒”一声,中羽翔太的身体突然抖了抖,干咽了几口口水后,他突然哂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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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要一杯水吗?”他声音沙哑的问道。
松田阵平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双手捧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个,中羽翔太舒服的呼了口气,然后苦笑着说:“呼,虽然现在坐在传说中的异常搜查组审讯室,但是心里面,莫名其妙的安定下来呢。”
栗山明歌和松田阵平没有说话,两人安静地听着中羽翔太的话语。
“我的画纸你们都清楚,是人皮,关于画纸的选择,这个我没办法,是天性的选择,”中羽翔太垂着眼睫,看着手中的水杯,低声述说:“那些抗拒画纸的族人们,结局都是早逝。”
“当初知道我的画纸是人皮的时候,父亲一度很担心,他说历史上画纸是人皮的族人,命中总是会有一劫难,现在想来,我现在正在遭遇的,就是这一劫。”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着旁边的玻璃,眼神没有聚焦,像是在回忆什么:“母亲去世以后,父亲笔下的画越来越少,也越来越不好看,直到我成年以后他弃笔不再绘画,直至他死亡。那时候我就在想,一定要成为一个比父亲厉害的美人图,任何人都不能让我停下画笔。”
“但是颁奖的那天,我在卫生间听到了一些人对我,对我父亲画作的嗤之以鼻,”中羽翔太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片刻,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神色也有些狰狞,他激动道:“他们懂什么!一群无知的人,怎么可以对我们的画评头论足!”
“就因为这个,你对画作的坚定就开始动摇了?”松田阵平适时插话问起来。
栗山明歌没有阻止松田阵平打断中羽翔太的问话,她皱眉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中羽翔太,眼神里一片深沉,不知道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