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笑了笑:“怎么样?”
钱修远恍惚着说:“好似在做大梦。”
楚月柠给了点时间让钱修远消化。
半个小时后。
钱修远准备带楚月柠去对面。
“等等。”楚月柠看着同样挂着金色招牌的网络公司,收回视线,问,“你想不想知道,为何老板什么事都要喊你做?还要拉拢同事孤立你?”
“当然想。”钱修远想到故意孤立他的网络公司老板。
还是有很大的怨气。
“大师,网络公司莫非也是我父亲的手笔,目的就是为了让我回归家族?”
钱修远虽然年龄小,但脑子还是好使。
不用多说。
他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弯弯绕绕。
越想,他也越生气。
“如果父亲故意喊人打压我,我绝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等会就知道了。”楚月柠看着钱修远身上淡淡的黑气,若有所思道,“你演场戏吧。”
乡下的菜园里,有两夫妻戴着草帽在栽种白菜,中年妇女抬手,用袖套蹭掉额上的汗。仔细看,她耳朵上戴着珍珠耳钉,肌肤也不像普通的农村妇女般被日照晒得粗糙蜡黄,反而细腻白皙。
“老钱,等会你去猪圈记得喂猪。养的白白胖胖,杀了给来福补身体。”
“没问题。”
中年男人拎着锄头,一锄下去刨出个坑,从口袋掏出菜籽洒在土坑里,动作间还能看见腕上明晃晃的金表。
“唉,最衰就是你。明明将要继承家业的事告诉来福就好,非要逼的他去外边受苦。”郑彩霞想起昨天侦探送来的照片,见到儿子在天桥下缩成一团,一日三餐还吃的都是白菜。
天知道,她看到的那一幕心有多痛。
“如果崽有什么冬瓜豆腐,我唯你是问!”
钱僖也心痛,又锄一个土坑撒菜籽,“你以为我想?他非要做什么线上游戏,你说能有什么市场前景?大家现在都钟意玩电子游戏机。”
说着,他还抬头,“你不也钟意?”
“那……那也没必要吵嘛。”郑彩霞跟在后面,一步一坑用花壶淋水,“我都不明你,明明也支持崽创业,上班那个网络研发公司,你不是偷偷投了几千万?”
“又是请人,又是开公司。却不让儿子知道你的用心良苦,你啊。”
郑彩霞越讲越气,将花壶扔土里就扯着钱僖耳朵数落,“小心没儿子送终啊!”
“痛痛痛!老婆,你快点松手啦,捏红了费时让其他人见到啊。”钱僖斜着脑袋,小心护着耳朵,实在没法才讲出心中所想。
“和我吵架还要离家出走,我见他这么有骨气不就偷偷资助他咯。”
“搞个公司给他,看看他能不能做出实绩。不行就再和他坦白继承家业的事咯。”
讲到这,两夫妻齐齐叹气,然后一屁股坐到地里。
互相数落。
“当年餐厅做起来的时候,我就讲过要和儿子坦白,你非不讲。”
“啊姐啊,儿子都已经十多岁了,怎么讲?正是马上要叛逆的年纪。我那帮朋友,个个孩子有钱就学坏,吸毒,玩夜店啦。”
钱僖叹息,“你估我不想讲?”
他们本就是穷苦人家出生,一夜之间暴富,是个人都会扛不住。
“大人都飘下飘下,何况十岁的小朋友?”
穷怕了,陡然有钱就会暴富性消费。心理没有干预好,也会让小朋友心生扭曲。
钱僖没被一时的前景蒙蔽双眼,为孩子考虑的也更多。
“做生意也不是一帆风顺,事业刚刚起步,随时有可能执笠(倒闭)。由奢入简易,由俭入奢易难。”
“后来生意做稳定了也可以讲啊。”郑彩霞开始也赞同丈夫隐瞒家庭情况,毕竟除了银行卡上的金钱流水,一家人的生活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同样的下田,同样的坚持抽空陪伴孩子,同样的吃粗茶淡饭。郑彩霞觉得粗茶淡饭对身体更好,青菜啊猪肉都是自家养的。
“更糟糕。”钱僖叹气,“人到高处见到的风景都不一样。其他人我不知看到了什么,我看到的都是可怕的事。”
“昨天还谈笑风生的富商,今天就因为投资失败负债十亿跳楼。”
“生意没稳定,如何讲?”
郑彩霞越听越服气,“你就是前怕豺狼后怕虎,我们商量好等儿子高中毕业就讲,结果你让儿子学金融,他要学程序。最后,你又让步。”
“那我不想让家里的压力束缚他梦想嘛!想来想去金融读不读都无所谓,反正我们两公婆也没学历,不一样发了家?”钱僖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