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外姓血脉这么多年,还帮着擦了那么多次屁股,穆家已经仁至义尽。
穆宽突遭巨变已经不在意丢不丢脸的事情,更不在意有多人看穆家的笑话。本是意气风华西装革履的司长瞬间老了几十岁。
“什么!”穆兴旺面色惨白见穆宽上车要离开,赶紧拦着,“爸!你养了我这么多年,就是亲生父亲,你放心,不论我生父是哪个禽兽,我都不会认!”
他挡着车门关不上。
一句话却像点燃炮仗的火。
心如死灰的穆宽猛然睁开眼,怒视着一脚将人踹开,“滚!”
“亲生?你是那个淫妇与其他人通奸的产物,穆家没有你这种肮脏的玩意!”
说着,穆宽直接关上车门。
穆兴旺看着离去的豪车,浑身如被抽走灵魂般冰冷。
就连保镖,见他已经失去穆家少爷的头衔也再不掩饰露出嫌恶的眼神。
现场,已经有记者闻风赶来拍照。
穆兴旺这些年得罪的人不在少数,一旦他失去穆家这座大靠山,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忽然。
穆兴旺想起楚月柠先前的话。
他这样的人要付出惨烈的代价。
这可不就是惨烈的代价么?
保护伞都没了。
他在香江会被捅死,分分钟看不见明早的日出。
穆兴旺慌乱四处看,先前砸出来的钱都在保镖外套里,他冲过去不顾保镖的拳脚将钱抢出来,鼻青脸肿的跪在楚月柠前边。
“大师,求求你收钱帮帮我……我知道你厉害,求求你帮帮我!”
一大沓钱足足有上十万。
楚月柠仅是看一眼,就移开视线,淡声说:“拿着你的肮脏钱,有多远滚多远。”
然后。
使了个眼色。
卫砚临撩起宽松的道袍,双手叉腰冲着跪地上的穆兴旺一笑,“跪?去给尹靓女跪嘞。”
然后,穆兴旺就被倒着抱起来,陡然悬空黄金项链跟着他害怕到像是个抖着的筛子。
卫砚临将人往尹瑶轮椅前一丢,冷笑:“好好跪,说不定楚大师见你认错态度好,就愿意出手帮你。”
“好!我跪!我跪!”穆兴旺跪着,看着尹瑶求饶,“瑶瑶,是我混账,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
“原谅你?”尹瑶目光充满恨意,“我能重新站起来?”
穆兴旺表情僵硬住,“瑶瑶……开玩笑吧?瘸子哪里能再站……”
卫砚临狠狠拍了他的脑袋,“瑶瑶是你叫的称呼?”
“尹小姐,是尹小姐。”穆兴旺吃痛改口,“你就原谅我,帮我和大师求情,让她想法把我和父亲关系改回去。”
他是真后悔了。
开始,他是怀疑过楚月柠会不会是仇家安排的人,故意给他难看。
直到楚月柠算出电话的事情,他虽然不想承认也知道对方可能真的神通广大。
眼下。
他又觉得,那张亲子关系也是楚月柠搞得鬼。
对!肯定是!
巨大的恐惧将穆兴旺淹没,一直以来,他都是靠着好家世在外为虎作伥。现在,他竟然不是穆家的人,不就意味着他将失去一切?
越想,穆兴旺就越哀求的厉害,与先前猖狂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最后。
尹瑶报了警,军装警到现场带走穆兴旺,尹瑶要跟着离开,她要重新举证告穆兴旺。
临走前。
尹瑶郑重谢了楚月柠。
楚月柠看着她轮椅的双腿,笑了笑:“这两日如果有功夫,来我这买个符吧。”
“好。”尹瑶没多想,马上应了下来才迟疑到,“那我先跟着过去?”
“byebye。”楚月柠挥了挥手。
卫砚临目送尹瑶跟军装警离开,明明是年轻靓女却只能坐在轮椅上,惋惜道:“真是可惜,天仓开阔鼻高有势本来有大好前程,却因禽兽悉数尽毁。”
尹瑶如果没有发生车祸,没有双腿残废,她该是在舞蹈界大放光彩。
楚月柠自顾自倒了杯茶。
水从小小的茶壶里流入杯底。
“人的命运就是如此波折,给了好牌又或许会抽走其他底牌。就好比人的未来有许多条路口,走向每一个路口迎来的未来都会不一样。”
卫砚临当然懂,宽大道袍下的手交握,“这就是我这行的职责所在。”
“对了。”楚月柠喝了杯茶,看向他,“刚刚听你似乎开始研究面相?”
“略微研究一点点。”卫砚临难得不好意思起来,反手抓了抓寸头。
天色也渐渐黑下来。
一道声音传进来。
“大师。”
楚月柠看过去,马路边上走过来位身着豹纹皮草戴墨镜的时装靓女,等靓女再走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