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滴水溅入烧开的热油中,瞬间爆开。
刘善在后面讪讪一笑,干脆就由他带着左二郎这个孩子,留白谨和左安礼两人独自相处,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成双成对。
左安礼习惯地牵上白谨的一只手,两人自小便是这样相处,一时也未曾发现哪里不对。
在马车上白谨一直握着热茶,所以手暖洋洋的,比小公子微凉的手暖和多了。
他反手握住对方的手,又乖又甜地笑着:“呐,我得把你的手给搓暖了,可千万不要像我一样生病了才是。”
左安礼好似才惊觉白谨的脸逐渐长开,生得愈发秾艳昳丽,也越来越不像一个男子的面庞。
是谁的心弦在此刻被三言两语地拨动。
*
田园风光怡人,风景清新自然。
绿油油的麦田看得人心旷神怡,远处的池塘边传来鸡鸭鹅的叫声,再远一点的山包上,还能听到牛羊的哞哞咩咩声。
一排排田埂上的桑阴稠密,栖息在其中的禽鸟幽雅。
果树是去岁时从别地移植过来的,一棵树就特别贵,白谨喜欢苹果,左安礼喜欢蜜桃,他就专门分别栽种了五株苹果树、桃树。
董贞他们在听说之后也都分别买了些自己喜欢的果树一同栽上,有梨、柿子、山楂以及一些野山莓。
正值春季,遍山的果树挂满了颜色清纯秀丽的鲜花,微风不燥,阳光正好,花瓣簌簌轻舞。
白谨同左安礼牵手往树丛下走,正巧走在他为对方栽种的几棵桃树下。
桃花的花瓣是极粉嫩的颜色,靠近花心的部位透着白,粉白相间,清艳怡人。
甚至树底下都是洒落的桃花瓣,一片片的美轮美奂,落英缤纷。
风吹叶动,花瓣就往下打着转飘落。
白谨松开左安礼的手,冲着粉色花雨中,忽然转过身来,接住其中一朵桃花。
清香四溢,少年漂亮的容颜在花雨中荡涤灵魂。
左安礼看得痴怔,嘴唇动了动,说不出半个字。
“哎呀,都吹到地上了,呜呜呜,咱们的桃子得少结好多吧!”白谨心疼兮兮,说了句极其破坏气氛的话。
好好一个美人,可惜长了张嘴。
几人也无心欣赏美景了,等果子成熟了他们再来采摘香甜的果实也行。
楚天直他们去池塘钓鱼去了。
白谨找到长工,让他们杀两只鸡来吃,顺便从庄园里摸几十个鸡蛋,带回来给家里人补补身子。
官田一租就是好几年,他们直接招了六年的长工。
左县令其实在早已任期满三年了,但他决定再留三年,眼看着广兴县高楼起,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康乐,他不能功亏一篑。
白谨他们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心血付之东流,决定在离官田不远的地方再劈一块地买下来开荒,慢慢地养地,之后就把田种在那儿。
这样一来,后山本来就不会被只用职田种植但不管事的县令使用,山上的果树也算是囊括在他们手中了。
哪怕左县令最后任职满了,白谨他们也不会亏本。
现在生态农田已经进入盈利阶段,前期投入进去的资金也可以慢慢回笼了。
白谨蹲在鸡圈前面,笑眯眯地看着孵仔的母鸡,就仿佛是在看着下金子的宝贝。
左安礼哑然失笑,小书童这些天赚得钱分明可以供他大富大贵一辈子都足以,但却还是一副小财迷的模样。
若是旁人做出这幅姿态,少不得要被人觉得是铜臭味太重,可放在白谨身上,就显得可爱俏皮,生性肆意。
几人痛痛快快地在庄子里玩了一整天。
期间白谨还教长工他们做了叫花鸡,这是白谨唯一自己学过的一道菜,许是名字吸引了他的兴趣,总之被他深深记下来。
当然,主要是由他来指挥,让长工按照步骤来煨熟。
一开始董贞他们还自诩读书人,不想吃这种名字低俗,做法也古怪的吃食。
没想到待泥壳褪去,露出里面色泽枣红明亮的肌肉,香得几个少年垂涎欲滴。
本就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闻到有好吃的还能得了,尤其是这芳香一直钻进鼻中,简直在疯狂引诱他们。
一个饿虎扑食,众人一拥而上。
可惜都被冷漠无情的白谨一个两个地赶走,冷笑道:“呵,你们刚刚不还瞧不上它么,怎么想吃了?没门儿!”
他慢条斯理地掰下几个鸡腿,正大光明地偏心左安礼,将其中一个塞进对方手中,最后再分下去。
两只鸡四个腿。
他和左安礼分别一个,白谨向来遵守着尊老爱幼的传统,不作他想地将一个递给了左二郎,最后一个就由董贞他们三人瓜分。
这下他也就不讲究不患寡而患不均了,坐上观壁地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