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怂!”白谨把枕头当自己来锤。
自己生疏的样子好丢人, 那孩子指不定心里怎么偷笑自己呢。
白谨自觉脸皮薄, 特别羞耻, 差点被亲得喘不过气时, 腿一迈就跑了。
徒留左安礼站在原地懵然, 望着他的背影失笑。
回忆起刚才的画面,白谨眼神放空,略微有些失神。
“唇还挺软。”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白谨脸颊爆红,觉得无比羞耻,他摇摇头,想将多余的想法赶紧剔除脑中,却发现只是徒劳。
刚刚的一切都牢牢地霸占他的头脑,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的存在。
他,刚刚被小三岁的少年表白了,而且还一口答应了!接着就被亲了!这次书院一放假,他们就得回去定亲了!
白谨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越想越觉得热度上升,整个人都要蒸发似的,如果脸红有实质,他的头顶估计已经在冒烟了。
明天该怎么面对左安礼?
之后又如何相处?
分明他才是年长的那个,可是一遇上感情这种毫无经验的事,他就像是无头苍蝇,乱碰乱撞,摸不清方向。
幸好年下的那孩子对他赤诚又直白,只需要他怯弱迷茫地往前踏出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不用走,对方就飞奔过来了。
*
旦日一早从床上起来,白谨已经不太能想得起昨晚发生的事了。
可能是因为晚上太过于激动,东想西想太久没睡好,导致他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洗过脸去吃早餐时,才猛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左安礼坐在位置上,已经帮他把要吃的早点给摆好了,旁边还放了煮过的牛乳,加了茶叶熬过后去腥,他最喜欢在早晨时来上一杯。
白谨的脸颊飘上一层淡粉,目光不自觉地在左安礼身上逡巡。
很快他就镇定一样,因为他发现,左安礼的耳根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样红,原来紧张的并非他一人呀。
两人未曾开口说一句话,但是空气中却缠绕着隐晦、克制的暧昧,浅浅地浮动在两人周围,过来人一看便知他们的情况。
“青奴,过几天我就去你家提亲了。”左安礼眼睫轻颤,说这话时的表情就像个受到喜欢的人迫害的小可怜,羞涩又期待。
白谨愣了一下,被暗中浮沉的炙热给烫得心慌,他握紧牛乳想从中汲取一点安全感,声若蚊呐:“好哦。”
他现在的模样特别乖巧,就像是小媳妇儿一样,任他予取予夺,左安礼的呼吸都微滞了下。
以免失态,左安礼慌乱地转移话题:“二月出头我们就要去京城了,我父亲也差不多到了回京述职,到中央任官的时候了。”
白谨果然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话上,忍不住“啊”了一声,“左县令马上就要离开了么?新来的广兴县县令有没有定好啊,左县令好不容易才以一己之力让它升到上县的,可不能让后继者给糟.蹋了。”
左安礼:“父亲自有安排,这毕竟是他和皇上一同试验的县,感情也不是普通的县城可以比拟,新上任的人多半也会好好挑选。”
“也对。”白谨点头。
其实从国子监考中进士的学子多半都出去游学过,见多识广,甚至还有治理的经验,他们可比一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学生厉害得多。
只有那位被秋后处斩的津酒县县令,靠着家中恩荫当了官,既害了百姓又害了自己。
然而这种任官方式传承已久,白谨一个县男无法置喙,也撼动不了这棵仍在壮年的百年大树。
只能略尽绵薄之力,让身边的人过得安逸一点。
早晨的谈话在用过餐后结束,两人就此恢复了以往的相处方式,只是更缠绵更腻歪了些,直白明显得就连褚成那样的大直男都看出来了。
关原拱手贺喜:“这是互相坦白了吧,那我就先祝你们百年好合,讨个吉利了。”
左安礼嘴角翘起,回礼道谢。
褚成傻眼了。
他悲愤交加道:“你先前还让我不要开他们的玩笑,结果这两人自己就先勾搭在一起了,也太过分了!”
白谨噗嗤一笑:“你说的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呢,以前的白谨关现在的白谨什么事。”
董贞觉得有点儿别扭,却也没有忘了要喜糖:“喂,你们在一起了难不成没有任何表示?”
左安礼就把厨娘做好的奶糖给他们都一一发下来,几人图个喜庆,刚到手就塞进了嘴里。
白谨往常脸皮那么厚的人,现在却羞涩地站在一旁抠手指,看天看地就是不去看他们,只敢用余光偷偷觑两眼。
褚成含含糊糊道:“这还差不多,定亲是哪天?记得告诉我,我也去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