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津烟沉默良久,苦笑着呼了一口气,“祁总,说的是。”
“今天来,是要在裴总这里争取一声同意,虽然没有人能阻碍我和阿槐恋爱,但裴总是他的姐姐,我不想让他为难。同时也是想向裴总表态,让你放心,如果你能真心地祝福我们,阿槐会很开心。”祁暮亭说。
这软硬兼施,诚恳强硬两手抓,不愧是祁暮亭。裴津烟吁气,说:“好,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但丑化还是要说在前头。我们裴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小槐是我弟弟,也是家里娇惯着养大的,我不许他在别人那里受委屈。”
“我明白。”祁暮亭颔首承诺,冷不丁地说,“姐姐放心。”
“!”
幸好裴津烟没喝咖啡,不然会呛死在这家咖啡馆。她干咳了两声,拿起手包,“那我就先走了,还得去见见我爸。”
“慢走。”祁暮亭端起咖啡,“我要喝完。”
裴津烟一时分不清他是不是又在挑衅了,警惕地不搭腔,冷艳着脸,踩着细高跟走了。
等了半分钟,祁暮亭拿起桌边的手机,拨通电话。
“喂?”裴疏槐嗓音沙哑,“怎么样?”
“行动取得成功。”祁暮亭问,“还没起床?”
“我浑身都没力气。”裴疏槐控诉,“刚才起来上厕所,腿软,差点没摔我一屁股蹲!”
祁暮亭操心道:“幸好没摔,否则伤上加伤。”
“还不是怪你?”裴疏槐抱怨,“每次都不守信用。”
祁暮亭笑道:“你不是说在床上说的话可以不认吗?我是跟你学的啊。”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裴疏槐骂自己笨蛋,恨恨道:“我要给屁股上一层铠甲。”
“我觉得可以。”祁暮亭淡定地说,“脱起来是麻烦了点,但也是情趣。”
经过这两碗,裴疏槐哪还敢跟他玩情趣,一听就打哆嗦,慌忙说:“我饿死了!”
“少跟我起劲,老章报信了,说他给你端饭,你不吃。”祁暮亭问罪。
裴疏槐嘟囔,“好清淡啊,而且我想跟你一起吃。”
“我马上回来。”祁暮亭喝完咖啡,抽纸擦嘴,起身说,“想不想吃什么?”
裴疏槐心里有数,不敢觊觎火锅烧烤火鸡面,说:“我想吃面,你煮的。”
祁暮亭哪会煮面,菜都没洗过,闻言却故作淡定的高手姿态,“我回来给你做。”
“好嘞。”裴疏槐喜滋滋,“那你认真开车,我先挂了。”
祁暮亭应声,离开咖啡馆,加足马力往家里赶。
这边裴疏槐挂了电话,躺在床上瘫了尸,发了颠,无聊了,趴起来写论文大纲。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草莓把亲爹迎进了门。
后腰覆上一只手,颇有章法地揉按,裴疏槐头也不转,把平板往边上一移,“你觉得哪个论题好?”
祁暮亭只说:“排除第二个,点太大了。”
“OK。”裴疏槐挪回平板,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来回,嘴里念着神秘口诀,最后敲定好运气被随机点中的选题。
祁暮亭帮他按了一会儿,说:“我下去煮面了。”
真要煮啊,裴疏槐质疑,“你会毒死我吗?”
“如果毒死了,我给你陪葬。”祁暮亭亲亲他脸蛋,起身出去了,留下裴疏槐趴在床上和草莓人眼瞪狗眼,都不是很放心的样子。
“难道咱们是小看他了?”裴疏槐嘀咕,不信,揉了把草莓,“走,下去围观。”
人慢吞吞,狗屁颠颠,父子俩一起下楼,逼近厨房,但没有擅自进入,都躲在门口先打探情况。
偌大厨房明亮干净,祁暮亭戴着深灰色的围裙,两只袖子挽到胳膊肘,正站在台子前,一手操刀,一手切菜,颇有姿态。
裴疏槐忍耐不住,领着儿子凑近,看见菜板上那一坨鲜红的西红柿,“西红柿面?”
“西红柿蛋面。”祁暮亭赶人,“没事干就去看电视,站着也不嫌累。”
“您这会儿倒心疼我了?”裴疏槐撇嘴 ,心想这刀工……怎么说呢,说它不好吧,每一块都切得大小差不离,齐齐整整,说它好吧,切一下仿佛要费多大功夫,不知道的还以为祁暮亭有第三只看不见的手,手里拿着一把看不见的尺子,供他量下刀的位置。
好容易切好番茄,祁暮亭放下刀,拿出玻璃碗打蛋。
“啪!”
“差点没溅我脸上。”裴疏槐噔噔噔后退三步,远离危险。
祁暮亭技术跟不上,但傲气不减分毫,偏头睨他一眼,“你妨碍我发挥了,出去。”
裴疏槐说:“我想看,这样可以增加我吃面时的幸福程度。”
“那你想吃的到底是我下的面,”祁暮亭“啪啪”打碎一颗蛋,“还是我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