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暮亭吸气,要被他搞疯了,“阿槐……”
“槐个屁啊槐!”裴疏槐上了头,恨不得把他心口戳烂,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脏心烂肺,“你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你没良心!”他力道以收,嗓门一敛,轻轻戳一下祁暮亭的心,红着眼小声说,“你没良心。”
“我错了。”祁暮亭起身将人拉进怀里,还发个屁疯,慌忙哄道,“我错了,我错了,阿槐……”
裴疏槐冷漠:“别这么叫我,我跟你不熟。”
“我错了,以后再不敢了。”祁暮亭握住他的手往脸上放,“你打我,揪我耳朵,扯我头发出气,好不好?”没法子了,祁暮亭喊他,“宝宝。”
“我是个屁的宝宝。”裴疏槐把眼泪鼻涕抹他一身,“我就是狗蛋!是旺柴!是阿福!是你的狗,你让我叫我才能叫!”
祁暮亭哪敢搭腔,拍背顺气,小声说:“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裴疏槐睨他半晌,“那明天去精神病医院不?”
“去。”祁暮亭态度端正,“你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裴疏槐命令,“那你躺下。”
祁暮亭愣了,“啊?”
“啊个屁!听不懂人话吗?”裴疏槐按住他的肩膀往后一推,居高临下,神态冷漠,“老子要干|爆你。”
投影屏幕亮了一晚,或明或暗,色彩变换,角色场景变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从清晰到模糊,被渐渐忽略,只剩耳边呢喃,直到旭日初升,秋雨才鸣金收兵,换来一地清净。
银链子落在地毯上,裴疏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放进被窝里,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感觉身上冰冰凉,一阵一阵的劲儿,他瞎抬手,含糊道:“傻逼……没良心的傻逼。”
“嗯,我是。”祁暮亭俯身枕在他心口,“我知错了。”
裴疏槐不说话,不知在梦里听见了没。
一觉睡到第二天大下午,裴疏槐熟练地被饿醒了,余光瞥见身边没人,便盯着天花板发呆。过了一会儿,开门声和脚步声接连响起,人走近了,飘来一股鲜汤味。
裴疏槐没反应,像是没听到。
祁暮亭端着汤碗走到床边,说:“红枣山药乌鸡汤,喝吗?”
又不给钱,干嘛不喝,裴疏槐撑着床面坐起来,靠在床头,接过祁暮亭手中的碗,没抬眼。
祁暮亭拿过枕头,往裴疏槐腰后一垫,又轻又快地打量一眼他的脸色,脑子里的警铃又炸呼起来。裴疏槐把软烂的肉吃出哼哧哼哧的气势,祁暮亭咳了一声,说:“你待会儿要回去吗?”
“昂。”
“好,我送你。”祁暮亭不动声色地说,“你慢慢喝,我下楼去把汤给你打包好,到家了再喝一盅。”
裴疏槐没答应也没拒绝,看着祁暮亭转身出去,怪惊讶的。
昨天还恨不得关他小黑屋,今天这么痛快就放人了?
过了一会儿,祁暮亭回来,裴疏槐已经喝完了汤,空碗搁在床头柜上。他走过去,说:“再休息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好不好?”
反正都要回去,迟一会儿也没什么,裴疏槐“嗯”了一声,说:“帮我找一件衣服。”
“好。”祁暮亭转身往衣帽间去,没走几步,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摸出来一看,是连惠,接起来说了几句话,他转身走回床边,对一脸懵的裴疏槐说,“伯母的电话,找你的。”
“哦。”裴疏槐伸手,接过电话,“喂?伯母。”
“喂!”连惠说,“小裴,晚上来家里吃饭呀!”
裴疏槐抿了下唇,刚想婉拒,连惠就无比热情地说:“今晚你大伯亲自下厨,要犒劳我们一大家子了,食材都准备好了,到时候多做两道你爱吃的菜,我还买了冰淇淋蛋糕,快过来跟我一起吃!”
腹稿打消,裴疏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好,那到时候我和二哥一起过来。”
“嗯嗯!等你!”连惠喜滋滋地又说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祁暮亭从裴疏槐那里接过手机,疑惑地说:“什么事?”
“叫我们晚上过去吃饭。”裴疏槐顿了顿,“先过去吃饭,然后你再送我回去。”
“好,我先去给你拿衣服。”祁暮亭转身,偷摸松了口气。
此时,祁家客厅,连惠挥手指挥,“儿子,你赶紧去厨房帮你爹做饭!”
“闹个别扭竟然要劳动我们全家。”连空池穿着拖鞋从楼上下来,抱怨道,“我哥太没出息了!”
“今晚你哥回来,你就当面跟他说这么一句。”祁承换了身方便的衣服从连空池身边路过,不忘记搞事,“到时候我就敬你是条汉子!”
“可以啊!”连空池追上去,“但您这个当爹的不得要先给我打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