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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一整天后续的事,时见微交完报告,存档好案件笔记,准备下班。曹叮当和秦萱在走廊里碰见她,叫她一起去吃饭,在隔壁抄手店。
她没有胃口,婉拒了两个人,捧着手机打车。
大脑一旦空下来,思绪就飘到案件之外。那些尸体传达的具有指向性的信息,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
眉间卷着乌云,无力感从心底升腾起来。
朝抄手店走,曹叮当一步三回头。
秦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时见微双手插进羊羔绒衣兜里,半张脸埋在衣领,垂着脑袋,模样乖巧地站在街边等车。
她有些放心不下:“她是不是因为胡雨珊的事,有些过不去。”
曹叮当叹气:“师姐不只是主刀法医,还是目击者。结果死者是因为精神暴力导致自杀,连一个可以绳之以法的凶手都没有。师姐肯定难受死了。”
“那更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啊,万一钻牛角尖怎么办?”秦萱说着要折回去找时见微,被曹叮当拦下。
“诶诶诶,萱姐,开导师姐这种事有最佳人选。”
“谁啊?”
曹叮当噼里啪啦敲着手机,发完消息转过去给秦萱看了眼,得意地弹了下舌,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严教授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被念叨的人此刻正坐在桐大行政楼的办公室里,喝着刚泡好的白毫银针。
纪信坐在他旁边,问他胡雨珊的事。
办公室里其他三个工位已经没有人,只剩下骆成舟一个人对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偏偏另外两个人悠然自如,当他不存在似的,喝茶聊天。
骆成舟瞄了他们一眼,继续盯电脑:“你们俩谁能过来帮我写点,今晚这顿饭能不能按时吃上就看你们的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天到晚打不完的电话、联系不完的人、写不完的文件,他快死在工位了。
纪信喝了一口白水:“你吃不上,关我们什么事?”
他没有喝茶的喜好,尤其还是傍晚,怕睡不着。
骆成舟:“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说出零下二十度的话的。”
“少说两句吧,能在这儿等你就不错了,我的账还没和你算。”严慎放下杯子,续了一杯茶。
骆成舟抬头:“什么账?”
严慎:“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的账。”
“……”
骆成舟心虚闭嘴,把脑袋低了下去。
放下杯子,严慎低头看到曹叮当发来的消息,眉间轻拧。他起身出去,给时见微打电话,无人接听。
“你们先去吃饭,我有点事。”门推开一点,严慎没进来,在门口说完就走。
骆成舟猛地抬头:“什么事比吃饭重要啊?诶——”
办公室的门已经关上,把他的话隔绝在室内。他欲言又止,看向纪信,“什么情况?”
纪信耸了下肩:“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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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叮当在微信里说得还挺严重,全是扎眼的感叹号。说这个案子对他师姐的打击太大了,一蹶不振,连爱吃的红油抄手都不吃了,担心她钻牛角尖,一个人出什么事。
出了行政楼,严慎朝停车的地方走,边走边打电话。
能打通,但没人接。
路灯忽明忽暗,操场热闹的声音远远飘过来。
拉开车门,严慎刚要上车,无意间抬头,隐约看到不远处教学楼的顶楼站着一个人。他顺手把车门关回去,往那边走了几米。
看清楼上的人,他凝眸蹙眉,心顿时悬起来,长腿迈开冲进教学楼,一路上了天台。
“时见微!”
把人从天台边缘拽回来,严慎的声音沉得可怕,“想干什么。”
他皱着眉,神色紧绷,语气稍微凶了点。胸腔里团着起伏的气,但被他克制着压了下去,倾泻出来的,也不过十分之一。
外语学院教学楼天台的警戒线还没拆,昨晚大风,警戒线被吹断了一条,堪堪飘在地上。
她站在天台边缘,胡雨珊站过的地方,手抓着矮墙,半个身子探出去,脸侧的发丝被风吹乱。
“没想干什么,只是想感受一下,从这里跳下去需要多大程度的绝望。这个地方这么高,风大,还冷。”时见微低垂着眼眸,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声音压了压,带了些委屈,“疼。”
担心她,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有些用力。严慎松了点力气,拉她到天台中央的长凳坐下,屈膝蹲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