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说,‘严老师你有点可爱’,你能接受吗?”
“为什么不?”严慎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你在夸我。”
时见微噗嗤一笑:“只要是夸你的形容词都可以吗?”
严慎摇摇头,水杯放在她面前:“只要是你说的,都可以。”
“不是好话也可以?”
“当然可以。”见她动了动嘴角,好像早有准备,下一秒就要说点什么,严慎压着尾音接了句,“但少说。”
时见微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问道:“为什么?你脆弱的小心脏承受不了?”
眸光微闪,严慎勾唇垂眼:“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了。”
忽而,空间又安静了下来,窗外山林里的鸟鸣听得格外清晰。
静止几秒,时见微终于反应过来,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恼羞成怒:“严慎!我是病人!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我怎么了?”被讨伐的当事人云淡风轻。
时见微:“耍流氓,不要脸。”
严慎突然闷笑起来,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时见微不悦蹙眉:“又笑什么?”
收敛了些,严慎含笑看她:“小时法医很久之前说,自己骂起人来很难听。”
他认可地点点头,“嗯,是有点。”
时见微挑眉轻呵,端起水杯,骄傲地往后靠了点:“这算什么,我有战绩的,我不带脏字骂人更厉害。”
她掰扯出来,如数家珍般,“以前遇到过一位死者的父母,典型的只生不养不负责,事还特别多。当时他们闹到市局不让解剖,又说一个星期找不到凶手就要开记者会,曝光我们不作为,乱七八糟一大堆,特别妨碍我们办案。哇——我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吗?遇到我算他们运气不好。”
她话音刚落,严慎便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干嘛?”她问。
严慎悠然道:“看看你是什么柿子。”
“……”时见微面露无语。
很软,手感特别好,严慎毫不收敛,多捏了会儿。
“还是这么烫。”拿走她喝完水的杯子,转身去柜子跟前冲药,“明早如果还没有退烧,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他总是这样,有商有量的。时见微突然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不像电视剧里那种霸道男主,直接一把把我拽起来去医院。”
严慎没答,反问:“我这样,你会跟我生气吗?”
“会。”时见微毫不犹豫,“这里没有市里方便,我会觉得麻烦。最重要的是,你一直没有休息,又拉我去医院,再忙一阵。折腾的根本不是我,是你。”
说着,她看向严慎,对上他的眼睛,心照不宣般,她压了压嘴角,“你知道我是这么想的,你知道我不想让你太累。”
四目相对,窗外呼啸的风止息。
严慎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微微,多想想自己。”
时见微点点头:“我知道啊,可是你也为我考虑,也在照顾我的情绪和想法。”
她捧着他递过来的药,突然直勾勾地看着他,“希望我赶紧好起来。”
“嗯?”严慎正收拾桌上的餐具。
时见微对着杯子里的药吹了吹:“我现在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感觉,想亲你,但无能为力。”
手上动作一顿,严慎凝眸,视线在她的唇瓣停留两秒:“你要是想,大不了一起感……”
“不可以。”
话没说完,被时见微打断,她振振有词,“一个家里怎么能两个人都倒下呢?都倒下这个家就完了。”
因为感冒发烧,体温上升,眼尾有些绯色,但棕色眸子朦胧一片,蒙着一层水雾一般。朝他娇俏地笑着,又纯又欲,勾人得要命。
墨色的眸子变得更加深不可测,屋外止息的狂风好像被卷进了他的眼眸。
半晌,他笑道:“好,这个家不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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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药的药劲儿上来,时见微又犯困了。严慎没打扰她,在她睡熟后走了出去,关上房门。
曹叮当几分钟前给他发消息,问他时见微的情况,还跟他说,他们回来了。
随手回复他的消息,严慎下楼,看到民宿外的长坡上停着一辆车。车灯熄灭,人从上面下来。
须臾间,严慎同时见微的师父打了个照面。
“聂老。”
他微微含颈,问候聂老。
聂老觉得他声音略微耳熟,看了看他,又扭头看了看曹叮当,意识到了。
“你是……”他顿了下,眸间猜测和严肃并重,“乖崽的男朋友?”
严慎点头:“嗯,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