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慎见状,先抱着来福出去,回车上等时见微。
时见微面色沉静,没有任何表情:“你确定我会吃得下去?”
意料之中,她这个回答。
温初吟握着水杯的手扣紧了些:“这么久没见……”
“你也知道这么久?”
这句话成功踩到了时见微的雷点,她轻嗤一声,打断她的话,“这么久没见,有必要吗?”
即便对她的态度早有准备,温初吟表面看起平静,指甲已经嵌入手心。她垂下眼眸,杯子里的水已经冷掉了。
“对不起。”清泉般的声音仿佛一潭死水,“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想听。”
时见微皱了下眉:“温初吟,你很了解我吗?”
连名带姓的三个字,直接让她愣在原地。很久没有听见,却没曾想过是这样的语气,如同利刃扎进她的心口,给她这样的感受。
温初吟张了张嘴,忽而间失声般。
平静的情绪被点燃一次又一次,时见微深吸一口气,扭头就走。手搭上玻璃门,倏然停住。
她本来已经接受了,她可能只是她人生中阶段性的朋友,消失了就消失了。她耿耿于怀的三年,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偏偏她在这个冬天的夜晚再次出现,毫无预兆。
好烦,心里错综复杂的情绪在此刻更乱。她并不想就这么算了,最后分崩离析,真的落下老死不相往来的下场。
“最近没空。”半晌,时见微冷声道。
温初吟恍然抬头,看向她。
“我没删你微信。”
时见微没有回头,说完推开玻璃门,走进冷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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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理检测结果出来,时见微去秦萱那里拿了报告。检测结果显示,血液和胃内容物均未出现常见毒物和乙醇,不符合一般中毒死亡的情形。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童宙是环境缺氧导致的窒息死亡。”捧着杯子,时见微坐在魏语晴的办公室里,翘起二郎腿,随手拨弄了一下矮桌上放着的那盆盆栽。
段非凑过来看了眼报告:“那地下室虽然封闭,但也不算小,不至于一个下午就能让人窒息死亡吧?”
魏语晴翻了翻报告:“痕检科那边暂时没有发现特殊的作案痕迹,而且地下室除了童宙和娟姐,没有别人的脚印,但两把钥匙在娟姐和那个姓曾的女管家手里。那一家子每个人都有嫌疑,除了目前有不在场证明的童宇。”
“我现在有点儿不太妙的预感。”段非趴在桌子上,双肘支着,“凶手该不会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小人物吧?那种平时最不起眼的角色。”
魏语晴幽幽瞥他一眼:“电视剧看多了?”
段非:“那确实看得挺多。”
魏语晴:“……”
他一天到晚能不能别这么吊儿郎当的。
吹了吹杯子里的水,慢吞吞地喝着,时见微悠然地晃着腿,垂眸思忖,半天没有吭声。喝完半杯水,她把杯子放下,没注意力度,轻磕在木制矮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办公桌跟前两个人抬头看过来。
“我去趟桐大。”话音未落,她已经起身。
留下两个人四目相对——去找严慎?
杯子放回自己的办公室,随手把门外的提示牌三角标推到“外出”,时见微挎上小包,拽了拽外套帽子,小跑着下楼。
早上下过毛毛雨,这会儿地面仍旧略有湿滑。冷风时起时停,隔着两道弯,传来篮球场上打球的声音。
道路两边被蓝花楹笼罩,树枝随风摇曳,周遭相对寂静,偶尔有人经过。
周四上午,严慎有一节课,十一点半下课。他这学期最后一节课,应该不会上到下课铃响,顶多给学生画画重点和范围,或者答疑,这节课就结束了。
时见微笑着和坐在教学楼大厅里的管理员打了个照面,拐进走廊里,找了间开着的空教室,随便落座。吸了吸鼻子,她给严慎发了教室号,便捧着手机,在备忘录里敲字,记下自己想到的疑点,以及等会儿需要的道具。
她想借模拟实验室还原现场。
没多久,楼上便传来动静,教室里有人走出来。一楼窗外的走廊有学生经过,陆陆续续。因为有的教室在上课,他们谈话的声音压得比较低,变成弥散在空气里的小小骚动。
低着头太过专注,时见微没注意有人进来,直到罩下一道人影。余光瞄见黑色呢子大衣的一角,她抬头,不偏不倚地撞上严慎的视线,笑意顿时爬上眉梢。
“这么早就下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