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苏婉宁便亲自下厨,照着记忆里的法子为徐怀安煮了一碗姜汤。
只是这一碗姜汤只为了催出徐怀安体内的寒意而已,若想让他手腕上的伤处好的快些,还是要让大夫来给他开药方才是。
趁着姜汤还滚烫时,苏婉宁便让永芦出府去请了大夫来。
她自己则端着姜汤进屋,“逼着”徐怀安喝下了一整碗姜汤。
月牙和丹蔻在旁偷笑,因见徐怀安有些扭捏的模样,便识趣地退到了外间廊道上。
一出里屋,月牙便笑着说:“姑娘一发话,徐世子是二话不说地就喝下了那碗姜汤。”
丹蔻也心有余悸地说:“是了,我都怕那滚烫的姜汤烫伤了徐世子。他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一整晚姜汤喝了下去。”
两个丫鬟不禁感叹徐世子有几分“惧内”之相,这对她们姑娘来说只要好处。
她们自然也乐见其成。
不多时,永芦请来了大夫。在苏婉宁的监督下,徐怀安被迫喝下了大夫给他开的药方。
到了黄昏前夕,忙碌了几个时辰的苏婉宁也生出了些疲惫。
徐怀安见状十分疼惜,便让月牙和丹蔻搀着她回院落休息。
离去前,苏婉宁再三叮嘱徐怀安,不要让伤口碰到水,还要按时服药。
徐怀安乖顺地应下。
等苏婉宁一走,他脸上柔和如春日降临的笑意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徐怀安立时要翻身下榻,趁着金澄澄的余晖洒落大地时,出宗府一趟。
永芦大惊,连忙上前阻拦徐怀安:“世子爷忘了苏姑娘的嘱咐了吗?您如今要养伤,可不能出门。”
徐怀安递了个白眼给他,只冷声说:“这点伤若不请大夫,不喝药,只怕两三日的功夫就能痊愈。”
这话的意思就是永芦太小题大做了些,他根本就无恙。
永芦被他一噎,顿时也没了言语。
徐怀安既决定了要趁夜出门,只要苏婉宁不在他跟前,哪怕十头牛来了也拉不回他。
永芦和双溪认定地跟了上去,眼瞧着他家世子爷要朝着驿站的方向赶去后。
双溪便问永芦:“世子爷不会还想使苦肉计吧?”
永芦也是被他的猜测吓了一跳。
“不会的。”永芦说:“昨日世子爷去找许湛是因为和苏姑娘吵了架的缘故,他借此使出了苦肉计,与苏姑娘破冰。如今两个人都和好了,他还要使什么苦肉计?”
双溪摇了摇头,只说:“我猜不透世子爷的心思。”
非但是双溪猜不透,永芦也是猜不透。
两人蹲在了驿站前的巷道之中,眼睁睁地瞧着徐怀安走进了驿站,也不敢上前阻拦。
他们只能祈祷世子爷不会丧心病狂到还想使出苦肉计来搏得苏姑娘的怜惜。
不多时,夜幕渐渐降临整座扬州城。
永芦心中极为焦躁不安,约莫等了一刻钟后,他就将眸光放到了不远处的驿站之中。
他与双溪商量:“不如,我去驿站里头瞧一瞧吧?”
双溪正要点头的时候,两个人的耳畔却传出来了一阵脚步声。
永芦定睛一瞧,便瞧见了踩着夜色而来的徐怀安。
他与双溪慌忙迎了上去,要瞧一瞧徐怀安的身上是否添了新伤。
两人围着徐怀安不肯离去,倒惹得徐怀安蹙起了眉头问:“怎么了?”
永芦心直口快地说:“奴才们是怕世子爷又去没苦找苦吃了。”
徐怀安险些被他气笑,只说:“我不过是去瞧瞧许湛走了没有。”
他可以容许许湛恨他、恼他,甚至用刀划伤了他。
可他不能容许的是,许湛做出任何伤害苏婉宁的事来。
他必须要确保许湛已经离开扬州,而不是蛰伏在暗处,准备对苏婉宁下手。
为此,徐怀安甚起了想要动用梁国公府名头的想法。
夜色渐深。
徐怀安去驿站绕了一圈,果然没有发现许湛的身影。
他心里浮起了两种猜测,要么许湛是离开了扬州,要么是他换了地方躲着。
若第二种猜测作了实,他躲在暗处的目的便令人不寒而栗。
思来想去,徐怀安还是想求一个稳妥。
他便肃了容,对永芦说:“你去一趟扬州知府,就说我要向他借一点人马,查一个人的下落。”
永芦立时领命而去。
双溪则愣在原地,问徐怀安:“那奴才呢?”
徐怀安知晓双溪轻功了得,况且他为人心思耿直,于寻人一事上十分有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