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情此景之下,他也不好拆自己胞弟的台,所以他也只能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与弟弟一起瞪着徐怀安。
面对这虎视眈眈的质问。
徐怀安也是踟蹰了半晌,而后索性坦了白:“我心悦苏婉宁,想娶她为妻。”
“放你的屁。”宗耳大骂,隔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有几分粗俗,改口道:“你在胡说八道。”
徐怀安叹息一声,只道:“并非是胡言乱语,我是真心心悦她。”
比起甜言蜜语和海誓山盟,徐怀安更想以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真心。
譬如,尽快求娶苏婉宁。
他心迫切,只是将苏婉宁逼得太急切,反而适得其反。
“我听说你和那个镇国公世子是好友,既然是好友,那必然是一丘之貉。况且你心悦上了密友之妻,可见你心思不正,也不是个好人。”宗义有理有据地说道。
这话的确是拿捏了徐怀安的七寸。
他不在乎流言蜚语,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好坏,可他知晓苏婉宁在乎。
她在乎,自己就在乎。
所以徐怀安便罕见地露出了几分颓丧来,只道:“两位兄长说的不错,我卑劣又自私,明知晓她如今无心情爱却硬是要陪着她一同前往扬州,我也知晓她不想再涉足流言纷争之中,而我的情意定然会让她深陷其中。我也想过与她一别两宽,再无瓜葛,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伤不已。”
他这一番剖白可把宗义和宗耳说懵在了原地。
他们见徐怀安说的情真意切,险些便要动摇。
这时宗耳便坚定了自己的心思,只说:“你们京城里的这些纨绔子弟,惯会说甜言蜜语来迷惑人,你说你心悦宁宁,那你可愿意为她去死?”
在宗耳的眼里,京城里的王孙公子都是些绣花枕头,什么本事都没有,除了挥霍钱财和走鸡斗狗外,再不会做别的事。
眼前这个徐怀安不过是把话说的好听一些而已,他一吓,他就会露出真面目来。
宗耳不屑地望向了徐怀安,料定了他会心生退意。
谁曾想徐怀安却面不改色地抽走了宗耳手里的银刃,电石火花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的银刃就被徐怀安抢了过去。
他动作迅捷得只剩残影,宗耳看得目瞪口呆,刹那间不知该如何言语。
宗义也是一愣,旋即意识到这位徐世子武功远远在胞弟之上,刚才的擎肘只是他不想挣脱而已。
两人正陷入惊讶之时。
徐怀安已握住了银刃,掀开了袖口,往自己手腕上划了两刀。
鲜血霎时喷涌而出,那刀痕划破肌肤的闷响惹得宗义心口一凛。
可徐怀安却仿佛根本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道:“若此话有假,便让我徐怀安永生永世受破肉断骨之痛。”
宗耳也是一愣,呆了不知多久才与宗义递去了个“溜之大吉”的眸光。
两人都被徐怀安阴冷又有些癫狂的模样吓了个够呛。
“额……有话好好说。”
宗义和宗耳说完这句话后,意识到不该再待在此处,寻了个由头后就走出了徐怀安所在的屋舍。
他们一走,永芦才走出了内寝,翻箱倒柜地寻了些止血的布条。
这便要给徐怀安包扎。
谁知徐怀安却只是淡淡一笑:“不必敷金疮药,小伤而已。”
最要紧的是,若是敷了金疮药,至多几日便能好个大半。
若是好得慢,兴许还能让她瞧见。
徐怀安思绪蹁跹,不禁泛起了片片绮思。
若是苏婉宁瞧见了他手腕上的伤处,可会心疼?
*
宗义和宗耳回屋后猛灌了两大杯凉水,才压下了心头的震烁。
“哥哥,我们好像惹到了个疯子。”宗耳道。
扬州城是富庶平安之地,平素连个贼人都很少见,又何况是如此骇人的见血之事?
宗耳瞧着五大三粗的,其实胆子还没有宗义大。
“不是,是宁宁惹到了疯子了。”宗义叹息一阵后,立时要去寻苏婉宁,让她多留心徐怀安。
两人便趁着夜色赶去了苏婉宁所在的院落。
不巧的是,苏婉宁已然睡熟,两人又不好扰了苏婉宁的清梦,这便只能作罢。
只是翌日天明时。
宗义和宗耳难掩心中的震惊,还是向宗闻吐露了此事。
谁知宗闻却是勃然大怒道:“谁让你们对徐世子这般无礼了?你们是疯了不成?”
宗义和宗耳被狠骂了一番后,霎时如斗败了的公.鸡一般垂下了头,不敢再闹出什么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