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皇姐的确不喜欢许少傅了,越辞楼松口气,放下文章道,“从您认识许别时开始,父皇便一直担心,如今他总算放心了。”
越浮玉第一次听说这事,微微凑过来,“本宫认识许别时,他才刚进京赶考。难道父皇早就认识他,才会担心?”
越辞楼笑笑,露出小小的虎牙,明明还是个孩子,语气却十分成熟,“皇姐,许别时姓‘许’,单凭这一点,父皇无需见过他,也不用他做什么事,父皇便会怀疑他。”
许家,在三皇子造反前,是大申第一世家,许家弟子无数。造反失败后,许家依有无数人。
申帝惜才,不愿因为姓氏冷落许别时,但同时也担心对方别有用心。
越浮玉微愣,申帝从未告诉过她这些话,实际上,他当时说的是,若是她喜欢,对方怎样都好。
……她的父皇母后呀。
正当她感慨时,越辞楼又问,“母后还让我问你,是否有心仪的对象,何时成婚。”
刚刚生出的感动瞬间消失,越浮玉懒懒挑眉,“母后何时也开始催婚了?”
“倒也不是催,”越辞楼学着郑皇后的语气,忧心忡忡道,“母后说,您的心思不在情爱上面。无论与谁在一起,都不会长久。反正也要分开,不如快点找个人嫁了,让京中弟子们早点歇了心思,别耽误他们的姻缘。”
越浮玉:“……”这是亲娘能说出的话?她根本是姑姑和姑父的孩子吧!
越辞楼扔下文章,坐到她面前,“皇姐,你现在有感兴趣的男子么?”
他迟疑片刻,“李北安只是例外,别人和他不一样。”
原来不是催婚,而是怕她被渣男伤了心,拐弯抹角关心她。
越浮玉红唇微扬,很快笑了,“本宫不伤心,但也没遇见别人。”
“没遇见别人,但京城不是有很多现成的,”越辞楼一拍手,很快决定,“小时候,姑姑和我们玩过的游戏。我提出问题,你别思考,直接回答。”
越浮玉挑了挑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应下道,“好。”
越辞楼思考片刻,开始提问。
“皇姐最喜欢的糕点?”
“云片糕。”
“皇姐最讨厌的人?”
“白旭。”
“你还喜欢许少傅么?”
“不。”
越辞楼眼中精光闪过,飞快问道,“你现在对谁感兴趣?”
越浮玉倚在塌上,凤眸半眯,听见这个问题,唇边很快滚出一个名字。
但在说出口之前,她蓦地停下。
越辞楼缓缓眯起眼,像个小狐狸,他笑道,“皇姐,我看见了,那个人是谁?”
之后,任凭弟弟如何撒娇卖萌,越浮玉都噙着笑,并未开口。
一直到晚上,她喝完半坛桃花酿,越辞楼也看完所有文章,两人离开时,越浮玉逐渐收敛笑意,眉尾下压,眼底浮出疑惑。
怎么会是——
蕴空?
*
桃花酒后劲大,越浮玉在千金楼还没感觉,回公主府的路上,醉意上涌。等走到寝殿,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蕴空来诵经时,越浮玉刚刚洗完澡,她清醒了大半,但没完全清醒,正坐在窗子上,慢慢擦干长发,红色指尖穿梭在墨色发丝之间,惊人的艳丽。
晚风吹过,吹拂她的寝衣,薄薄一层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纤细的曲线。她似乎觉得热,又或者领口不舒服,蹙眉看了半晌,艳红指尖忽然扯住衣襟。
醉酒之人控制不好力度,她过于用力,领口的扣子直接崩开,顺着她修长的小腿滑下,滚落在蕴空脚下。他俯身捡起扣子,摸到一点馨热余温。
明明空气中浮动着水汽,却莫名觉得渴,蕴空眼底暗火明灭,扣子在指尖转动两圈,被他按在掌心。
许久后,他走到窗边,瞳孔漆黑,他冷声开口,“公主。”
“大师,你来了。”
越浮玉慢慢抬眸,仰头看向对方,从蕴空的角度,只见纤细修长的白腻脖颈在眼前缓缓展开,仿佛在雨露下伸张的花朵。一滴水珠落在锁骨上,极慢地下滑,消失在一片雪色之中。
永照公主刚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忽然身子一歪,不受控制栽在他身上。温软身体瞬间撞入怀中,鼻尖萦绕着湿润馨香与浓烈的酒香,隔着薄薄的衣料,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前的柔软丰盈。
她醉了。
想明白这点,蕴空眼底愈发沉暗,漆黑一片,他捏着扣子,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声音暗哑,“公主,您醉了。”
“嗯……”越浮玉蹙眉,妩媚凤眸中凝出一丝疑惑,“本宫醉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