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问呗。”江闻笛兴致勃勃撺掇她,颇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味道,“要是可以我都想让你把大哥的反应录频,光想就觉得刺激。”
温桐低下睫毛:“还是算了吧,他很忙的没空搭理这种小事。”
江闻笛知道他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没再坚持,问起两人在京港的事情。
温桐一一回答,末了忐忑询问她:“你爷爷应该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的意思吧?”
“呃,这个。” 她顿时噎住,端起旁边的橙汁灌了下去,“其实不用太在意祖父的想法,大哥想做的事情整个江家没人能拦得住他。”
“当初祖父还不想让大哥出国呢,气得心脏病都犯了,他不还是照走不误。”
温桐:“……”
的确很有江劭庭的行事风格。
见她一副抓不住重点的模样,江闻笛直截了当明示:“家人里管不了大哥,你只需要抱紧他的大腿,其他的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她默默低头吃饭。
温桐的本意是不想事事都等着江劭庭来善后,但在着手时才发现凭借她的身份和阅历,和他有关的事情不仅难以下手,还容易帮倒忙。
只能嗷嗷待哺等着江劭庭喂饭,想到这里她的情绪不禁有点低落,恹恹道:“感觉一直在给他添麻烦。”
闻言,江闻笛放下筷子麻溜接话:“这没什么啊,对大哥来说本来就难度不大,但如果你想要从我祖父那里下手,那简直难如登天。”
“交给他不就是应该的么?”
她顿了两秒,唇边浮现笑意,“要是你真的补偿大哥的话,可以——”
见她神神秘秘凑过来,温桐茫然不解听着她继续说下来,没听两句便羞恼地立刻打断:“你在说什么呀!”
吃得差不多,江闻笛挽着她往外走,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只是合理建议,听不听由你。”
“绝对不行。”她斩钉截铁回绝。
临近年末,回到办公室几个同事在讨论年会的节目,温桐多留意一下,插进话题:“大概什么时间开始?”
“按照往年惯例,应该是在公司体检日的后一个周五。”
“应该不用表演什么节目吧?”她惴惴不安抬眸,生怕被抓壮丁提去凑人数。
这种尴尬又让人昏昏欲睡的节目,她在之前实习的公司深受荼毒,如今回想起来还不自觉掉鸡皮疙瘩。
“有节目,但是我们部门没报名参加。”同事将往年的流程单私发给她,边说朝其他人说,“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中个大奖,去年雨露均沾我都是最少的那个。”
雨露均沾?
她立即来了兴趣,点开流程单细细浏览,瞟见首行的领导致辞,想到江劭庭目前人还在京港,应该不一定能赶得上吧。
海港城市的冬天湿润澄净,路面花岗岩上留下一块块积雪消融的痕迹,路人踩到旁边的透水砖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下班路上,温桐抬头看了眼天边橙红和灰蓝色杂糅的夕阳余晖,慢吞吞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找到熟悉的号码拨了过去。
等了近20秒也没有人接听,正打算挂断晚点再打,那边突然接通。
“喂。”她小心翼翼从积水的坑洼旁边绕过去。
“怎么了?”
声线低沉,好似有薄雾笼罩,穿过手机抵达她这端,带着冰凉的性感。
温桐划着手机壳凸起的地方,不满地轻声叽咕:“没怎么就不能找你了?”
手机里蓦地沉默了。
周围环绕着表白被无声拒绝的尴尬,她回家的步伐情不自禁加快,一边疾走一边转移话题:“那什么,年会江总会参加吗?”
“今天刚看到流程单,闲着没事过来问问你。”
越说越觉得像没事找事,最后仍然没得到回应她索性乖乖闭嘴。
又过去了一小会,她听到手机那边传来一声重重的咳嗽。
不是他的声音。
“我现在在开会。”
“……”
温桐飞速说了句“对不起”,手忙脚乱挂断电话。
中恒药业。
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十几个人的视线若有若无飘向已经息屏的手机。
江劭庭身体半躬,左手撑着会议桌,右手缓缓滑动鼠标,脸上依旧和往常一样冷冰冰的,没多余表情。
墙壁上滚动着投影出来的高层汇报内容,他略扫了一眼笔记本屏幕,朝右手边位置说:“开始吧。”
后者得到示意,开始对投影里的内容进行详尽介绍,边说边观察正中央男人的反应,见对方的目光随着汇报而移动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