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 你想怎么样都成。”头巾一角散落, 遮住了隐隐泪光, “只是我儿子还小,求你……”
“是谁指使的?”这些年的调查, 他心里有过大致猜测,现在必须确认一遍。
妇人抬手揩掉眼泪,解释:“我不清楚,只有大贵见过,他也从来没有告诉我。”
江劭庭捏着手里的盒子,看来只能从这里下手了。
眼看对方起身要走,她连忙坐直身子哀求:“我们罪有应得,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男人停步,将东西放进袋里,冷冷撂下一句话:“我真想杀人偿命的话,你丈夫一出狱恐怕就得为他收尸了。”
山风回旋,打压门外的矮灌丛,带着凛凛凉意。
江劭庭走到树荫下,唤来林叙,吩咐:“把人都撤了吧。”
“那母子俩的安全问题?”
“你想帮别人养老婆孩子?”
林叙心头一抖,这么些天没见,他的BOSS说话还是这么……一针见血。
光从枝叶间的缝隙泄下,五彩斑斓,江劭庭思虑片刻后询问:“她的话可信度……”
“应该是真的。”林叙懂了老板的意思,主动接话,“查过了,出事之前他们还有个女儿,正准备做心内手术,费用却一直没筹齐,搁置了很久。”
“江先生和太太去世后,这项手术立刻推进了,但术后术后恢复效果不好,他们女儿前两年不在了。”
“看看这个。”他取出扣盒,打开。
林叙眉头紧锁,似乎不太确定,“这是……药?”
江劭庭将其捻起正对着光,“估计是李大贵和对方接洽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
“去查一查这是什么药。”
林叙心领神会,只要知道药的成分锁定人就简单多了。
江劭庭偏过头,目光凝在木屋之上,良久,才低低说了一句:“回去吧,过段时间他们的忌日还是和以前一样准备。”
“好的,江总。”
——
近十二月,回南天的影响下,医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温桐好不容易能下床挪动,差点打滑又滚下楼梯,还好哥哥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
躺了近一个月,两人都恢复得七七八八,病假再请下去她有点担心回不去工作状态,于是挑了个日子打算和哥哥一起回滨海。
连日阴天,天空苍凉而灰白,空虚的云层在天边翻滚,似在酝酿一场大雨。
“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温桐向身边的高大男人投去八卦的一瞥。
过两天启程回去,她听护工阿姨说上个礼拜有个女孩子时常来找她,巧得是次次碰到她在复查的时候。
温杨面不改色从她手里接过高铁上吃的零食,轻笑:“是啊,谈了,小孩都好几岁了。”
哥哥比他大两岁,再过几年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温桐对他恋爱的事情还是挺关心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补充:“真到了那个时候要告诉我。”
宜杭的冬天阴湿潮寒,冷风一吹,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温杨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一边的长椅,取下自己的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叮嘱:“最近冷,出门戴上围巾和手套,你不是喜欢白粉色的那一套吗?”
暗黑色的冲锋衣,宽松遮住了身材,白皙温润的五官衬得更加具有少年气,围巾裹着他的味道。
还是夏天里清新的柠檬味。
“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
她上辈子肯定是个昏君,一看到江劭庭和哥哥这种美人就走不动道。
温杨差点被突然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孩撞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稳住身形后捂了捂她冰凉的耳朵,揶揄:“这里有个小色鬼,等会要喊警察抓起来。”
正在腰间揩油的人手一顿,心虚停手,幽怨抬起眼看他。
温杨边笑边牵着她的手放进口袋里,“好好好,我说错话了。”
“看在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那我谢谢桐桐。”他重新提起零食,带着人往医院方向走。
白天想到了正在出差的江劭庭,睡前温桐思考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之前说好的最晚半个月,现在已经差不多到了时间,但他还是没有回来的迹象。
自己都要回滨海了。
正思忖着,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是他的电话,还是视频电话,温桐犹豫半秒后接下。
手机放在床边,江劭庭在旁边的衣帽间拿浴袍,略瞟了一眼,就看到个被被子盖起来的“山包”。
“温桐,你在给我扮晴天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