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明星……你好像,不是一般的喜欢啊……还想把他牢牢捏在手心吧?打断他的腿……锁进地下室,像那个疯女人一样,我知道……你和她一模一样!”
梁晏垂眸,似无动于衷,并没有被他的话激怒。
沈熠辉恨梁晏把他折磨至此,他这个人烂到了骨子里,却也心思敏锐,早就知道梁晏最在意的是什么,如今恶毒的戳破:“可惜……疯女人不爱你,她只爱那个没睁过眼的儿子,她、她不止一次带你去死吧?”
“呼哧”的喘息声通过话筒,刺透耳膜,“她留你……也就是不想财产全归我……”
沈熠辉的声音没了,严译生夺过手机,起身出了房间,“那些话别过心。吊桥项目……你别参加了。”
就算严译生和梁晏交情再深,也从没从他嘴里听过这些陈年往事,他只知梁晏的母亲自尽而亡,却不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也难怪,类似跳伞蹦极,甚至是攀岩,早年他邀请梁晏一两次,都被拒绝了,也只当他不喜欢。
眼下过悬崖这一环节,不适合梁晏。
“别啊,那老头的骨灰以后我拿去喂耗子就解气了。”梁晏扯唇笑了下,“我不过桥,你让我宝贝怎么办?”
严译生:“……”
他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无声笑了笑。
挂断电话,工作人员正好来催,梁晏这边耽误着,明越和柴瑞已经先去了吊桥对面。
楚瑜那边已经过了桥,仿佛经历了场劫后余生的大事,早就将主持人的评定标准抛到了脑后,却是和顾宸在桥上牵着的手一直没放下。
工作人员刚才听了一耳朵梁晏最后那句话,正巧听见那声“我宝贝”,心思活络的多问了句:“您打电话,叫谁宝贝啊?”
这句话无疑刺激了观众敏感的神经,明越就在节目上,梁晏对着电话里的谁喊宝贝!
梁晏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准备区域,闻言抬眼看向吊桥对面那道身影,对方已经穿上了安全设备,戴着头盔,似乎察觉了他的视线,抬手挥了挥。
梁晏朝他那抬了抬下巴,“那儿呢,跟家里人聊了几句。”
跟家里人聊他宝贝,聊明越。
观众一听便知,一整个满足了:
“呜呜呜我就知道梁晏只有小月亮这个大宝贝”
“家里人卧槽!是不是要带明越见家长了?”
“森莫?!这就要结婚了!”
“喜酒来一杯!”
梁晏穿戴完毕,站在崖边,工作人员紧了紧他腰间的安全绳,道没问题,让他放松,正常速度往前走就好。
他眼帘微垂,朝悬崖底下看了眼,脸上笑意尽散。
沈熠辉没说错,他妈离世前几年,恐吓威胁也好,真要寻死也好,抱着梁晏,爬上楼顶,站在天台边缘的次数不少。
跟狼来了一样,一次两次还能吓唬沈熠辉,后来他就不信了。
梁晏无数次抱住女人单薄的腰身,恳求她回去。
女人坐在天台边缘,双腿悬空,摸着他脑袋,平静的说:“阿晏,我没有退路,你也没有。”
深夜从顶楼向下眺望,底下像是有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看一眼就能将人吞吃殆尽。
她到底,还是给了他退路。
过去的这些年,梁晏算不上恐高,却也不会可笑的证明什么。
他办公室在二三十层的高楼,落地窗俯瞰整座城市。他陪明越坐过摩天轮,升高或是降落,他都能不去在意,这些地方多少算有一层保护壳。
但这种高度,这样开阔的悬崖吊桥,梁晏从未试过。
也许因为这是白天,也许因为明越说他也怕,但能克服,也许仅仅因为对面站着的是明越,梁晏避无可避,主动踏入这荒谬的证明爱情的圈套。
他脚步迈了出去,走的很慢,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都要摇晃一次,浑身肌肉条件反射的发僵,梁晏闭了闭眼,深吸口气。
两侧没有扶手,只有头顶连着腰间的一根安全绳,梁晏目光注视着前方,至始至终落在那个同样缓慢挪动的身影。
明越呼吸微紧,攥了攥手心里的汗,眸光定定的看着梁晏,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他眼里也只看得见梁晏。
明越又往前走了几步,恍然发觉,梁晏那边……似乎有些过于慢了。
离中点的位置还有二十几个木板,明越也慢了下来,走一步便要停顿半分钟,又去看梁晏的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