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屠户还在四处寻找,溪庆急忙弯下身,强忍着疼痛将绳子解开,拽着那一截椅子腿当作武器。
屠户的头四处晃着,他的左眼位置有一道刀疤,看起来是陈年旧伤,右眼眶里则是一颗看起来质感很廉价的塑料眼珠,配合脸上挤出来的横肉,整个人散发着阴狠的气息。
溪庆暂且不能扔掉这根椅子腿,它可是目前唯一的防身用具。
屠户凭借着鲜血的味道和听力不断向溪庆这边靠近。
溪庆看着四周,屋顶倒不算高,若是自己没有受伤,想必可以轻易上去,只是如今腿脚不便,他没法轻易冒险。
若是从窗子进入屋子里,想必屠户这个体型若要进入必须费一番功夫,只是溪庆在担心这个农场里会不会有其他的屠户,自己岂不是送上门的生意。
这么想着,溪庆一咬牙,心一横,爬上了一旁的树。
蹲在树干上,他紧紧盯着下方的动静。
这个小猪圈不大,在东侧屋檐下,黎元酒被绑在椅子上,她长长的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脸颊上,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灰蓝色的背带裙,正中间腹部位置印着“老毛屠宰场”五个字。
溪庆一惊,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着的是灰蓝色背带裤,同样的位置印着相同的字。
屠户找不到溪庆,开始发狂,他的喉咙中发出嘶吼,类似某种大型野兽,接着,挥着斧头四处乱砍。
溪庆看着心惊肉跳,他不能就这样看着黎元酒被困在这里,即使他自己和对方的身份都未知。
黎元酒的眼睛还被蒙着,她纤瘦的身躯扭动着,试图挣开绳子的束缚,却无济于事。
溪庆咬了咬牙,屠户已经向着她那边走去了。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着,如何才能有两全其美的方式。
不能再犹豫了,溪庆从树杈上一跃而下,向前翻滚减轻了落地带来的冲击力。
摸了下生疼的脚踝,溪庆冲到木桩那里,用力抓起那把砍刀,捏在手中。
他的胳膊实在没有力气了,他掂了掂砍刀,太沉了,举起它都要耗尽溪庆的力气,更何况现在的他浑身是伤。
溪庆确信自己没有和屠户正面硬刚的可能性,他能做的只有救出黎元酒而后离开。
咬咬牙,溪庆找准时机,将砍刀用力向相反的方向丢出去。
铁器撞击地面的声音很大,屠户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他狞笑着,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看起来更像肥猪了。
眼看着屠户拖着斧头向那边走去,溪庆立刻跑向黎元酒,他一把拽下她脸上的红色布条。
“!”光明重新恢复,黎元酒眼底盛满泪水,她张了张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咽下了自己的话。
溪庆不能说话,他手忙脚乱地抓着绳子试图解开。
绳子很粗,倒是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解开。
黎元酒的双手恢复自由,立刻埋头解绑在腿上的绳子,溪庆解开了另一个。
“小心!”黎元酒大喊一声,将溪庆推到了另一侧,自己则向后倒在了地上。
砍刀带来的风擦着溪庆的后脑勺过去了。
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喉咙中充满了血腥味道。
溪庆抓着那根椅子腿,戳到了屠户的肚子上。
屠户的肚子实在硬,溪庆的手被戳的生疼。
“原来是头小母猪!小母猪卖的最好了!”屠户听到方才黎元酒的声音,立刻兴奋起来,油腻厚重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溪庆手里的椅子腿落在地上,他向后退了几步,拉起黎元酒,继续向后退。
二人的后背同时撞上了墙壁,顾不上身体的疼痛,屠户的斧头又一次砍了过来。
溪庆推了黎元酒一把,自己则抓着身后墙壁粗糙的凸起勉强躲了过去。
“我们往篱笆那边跑,跑到外面!”溪庆大喊着。
而后越过屠户向一旁冲去。
黎元酒理解了溪庆的意思,这是一手声东击西。
二人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站在了两个房子构成的角落里。
屠户笑着,提着斧头向篱笆那边走去:“小猪仔们,别逃了,你们出不去这个农场的。”
尽管走的匆忙,屠户依旧没有忘记把木门上的锁关好。
直到他离开,溪庆和黎元酒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看。”黎元酒举起手,她的手心里攥着那块布条。
“怎么?”溪庆有些不解。
“这红色不怎么均匀,像不像在血水里泡过一样的?”黎元酒问道。
听她说完,溪庆这才发现确实如此,想到这个屠宰场的动物都是什么,溪庆忍不住感到有些恶心。
“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哪里?”黎元酒叹了口气,看着溪庆转而又露出了微笑,“不过我好歹和溪庆哥这个熟人碰到了,不然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