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玉器。”喜儿拿出一个白色玉镯,“我怕颠坏了。”
二郎看一眼就想摇头,不禁睁大眼睛,慢慢收紧缰绳。喜儿看着周围只有树木没有驿馆:“停在这里干嘛?”
二郎拿过那个玉镯,果然没看错:“谁跟你说这是玉的?”
“不是吗?”喜儿心说难道是玻璃的。
二郎放回去,无奈地笑笑:“让你出来长长见识,你还觉着没必要。这是象牙雕啊,夫人。这个红色玉牌也不是玉,是珊瑚。可能觉着跟你的脾气相配。”
喜儿顿时觉着小小的盒子重千金:“她她干嘛给我这么贵的啊?”
“她不缺这些。一定是觉着以前给过你金银玉饰。”二郎把盒子盖上:“放回去吧。盒子里有布垫着颠不坏。”
喜儿摇了摇头反而抱紧首饰盒不敢松手。
二郎无语:“这会儿又不嫌自己没出息了?”
“我,勤俭持家,不舍得糟蹋东西。谁像你们富贵人家,打小就拿夜光杯喝酒,把珍珠当弹珠。”
二郎:“不嫌累就一直抱着。对了,明年水稻种下去,我们去汉阴郡住十天半月。九月到蜀郡住个把月?”
“怎么突然想到出游?”喜儿奇怪。
“不是突然。去年就跟姐夫聊过,家里不忙就出去走走。破家值万贯,姐姐姐夫舍不得,有为可以帮我教学,冬日和小薇得照顾蓼蓝,只能我们自己去。”
“是不是得住客栈?”
二郎:“用车拉着衣物,我们租一处小院住十天也比客栈合算。”
喜儿听到这些确定二郎早有计划:“出去别指望我照顾你。我什么都不懂。除了这次来京师,我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安阳县。”
二郎拉住她的手:“以后我照顾你。”
喜儿点点头,发现车一直很慢:“先回家。我不想露宿荒野。”
荒郊野外的夜里时常有凶兽出没,二郎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宿在野外。
昼长夜短,二人到家钟家都吃好饭了,天还没黑。沈伊人在门外跟侄媳聊天,看到二郎和喜儿回来,过去帮着拿行李:“难得出去一趟,怎么不再玩几天?””
二郎:“快收豆子了,喜儿担心你们忙不过来。”
沈伊人:“伯施兄说回头他做饭。”
喜儿:“那我更得早点回来。”
虞世南正好从院里出来:“郑喜儿,你此话何意?”
二郎递给他个包裹:“儿子孝敬的。”
虞世南顾不上跟喜儿争长论短:“克明有吗?”
二郎把杜如晦夫人收拾的包裹递给他:“里面有一件大氅,克明回京时穿。”
陈冬日听到声音跑出来,看到虞世南手里的东西就把大包裹接过去给杜如晦送去。
杜如晦刚洗好澡,从变蛋棚下出来:“冬日,给我吧。”
陈冬日看到过驸马爷身上的伤,他又没比二郎大多少,可以说正值壮年,陈冬日猜他乃朝廷命官。驸马爷待人有礼,他的仪态气质皆不凡,陈冬日又猜他乃世家子弟。
驸马爷很是尊重虞世南和杜如晦,陈冬日就觉着虞世南和杜如晦以前是天子近臣。是以陈冬日待二人愈发恭顺。
虞世南和杜如晦很喜欢机灵懂事又孝顺的有为,也怕哪天二郎和喜儿不得不离开此地,长有为许多的陈冬日欺负他,所以不曾对陈冬日提过,自家人无需多礼。
陈冬日伺候二人,二人神色坦然像是早已习惯,导致陈冬日打心里敬畏二郎。
不久前有村民提到明年谁谁服兵役,二郎趁机再次提醒有为,以后想从军就从军,想入仕就入仕。陈冬日听到就附和,父母有他照顾,弟弟无需挂怀。
话说回来,陈冬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敢在杜如晦跟前耍小聪明,立刻把包裹递过去:“有点重。”
杜如晦微微颔首:“去看看你舅母和舅舅买的什么。”
二郎做事周全,陈冬日觉着一定有他的,不由得露出笑意。
陈冬日到门外迎面飞来一个包裹,陈冬日这几年跟二郎习武,拳脚功夫没学多少,身体远比以前灵巧,从容不迫地接住:“我的?”
“你的,小薇的,还有蓼蓝的。”小薇前些日子查出身孕,二郎解释不知生男生女,蓼蓝小时候的东西还留着,就没给那孩子买。
农家孩子的衣服多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再传给弟弟妹妹。陈冬日就是这么过来的。从出生到成亲,他只有成亲那天的衣服鞋子合身。平日里都是捡兄长的旧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