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原瓷道,“甜言蜜语的确受用。”
“真心话。”裴郁磊怅然道,“你什么时候才懂。”
“我懂的。”原瓷收起眼泪,故作乖巧地看着他。
“你最好是。”裴郁磊眼神深邃,像是磁盘要把她吸进去一样。
*
两人往回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我挺杨毅说,你不是戒烟很久了吗?”
“嗯。”
“怎么又开始了?”
“那我现在重新戒掉?”裴郁磊看着她,眼里带着询问的意思。
“我不要求你因为我而放弃什么。”原瓷道,“你戒不掉也算了。”
“我只是……戒不掉其他东西,所以找了个寄托。”
但这个寄托好像并不是很好的样子。
“原瓷,我跟你说件事。”裴郁磊语气带着些得意。
“请讲。”
他抿了抿唇,强调散漫地告诉她:“《儿歌》是我遇见你之后收藏的。”
不得不说,他的确很有一手。
“你今天开车吗?”
“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裴郁磊慢条斯理道,他想了想,补充道,“但还是要送你的。”
原瓷笑了笑,没说话。
往回走的时候,遇见站在包厢门口的卫港秋。
“杨毅他们呢?”
“杨毅去打电话了。”卫港秋站直身体,“王清华在厕所。”
“吐了?”裴郁磊问。
卫港秋点头又摇头:“现在好多了,是在蹲坑。”
裴郁磊了然。
原瓷还有东西再包厢没拿,她进去了,留他们两人站在外面。
“你最近看起来精神好多了。”裴郁磊道,说实话,他也的确有段时间没见卫港秋了。
这段时间,他们都是在手机上偶尔聊两句自己的状况。
“我辞职了。”卫港秋笑笑,“你别慌,我听我爸的话,找了个铁饭碗,工资不差,给自己下半身做打算。”
卫港秋现在的这份工作,当初是打着“热爱”的招牌。
“你看见她朋友圈了吗?”卫港秋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裴郁磊“嗯”了声,等待他的下文。
但过了一会儿,对方只是摇头:“有些话是对的,爱一个人首先要让自己变强大。”
*
“你刚刚跟卫港秋聊了什么?”原瓷问他。
“随便聊了点。”裴郁磊垂眸,问她,“怎么了?”
原瓷叹了口气:“我对他说了些不太客气的话。”
裴郁磊轻笑:“那你后悔吗?”
原瓷摇头:“我看不惯。”
“行。”
“你是他兄弟。”
“他有自己的人生,自己要走的路。”裴郁磊回答,“我没什么权利干涉,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替他做选择。”
再继续往前走,原瓷就要到家了。
“你车怎么办?”
“明天再来取。”
原瓷干巴巴地“哦”了声。
又走了会儿,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身旁的人:“裴郁磊,再走一段吧。”
裴郁磊跟着她停下,没有犹豫,只是深深地看着她:“行。”
“看星星,看月亮。”原瓷道,“上次没什么机会。”
裴郁磊认命地“嗯”了声,那时他打了个机不逢时的喷嚏。
原瓷又叹了口气:“我这人不怎么信命,但之前还是让人看过一次手相。”
裴郁磊时不时嗯一声,应和着她的话。
“那是我们班一同学,说是祖传的手艺。她说我以后路途比较坎坷,我说怎么办啊,他让我好好学习改变命运。”说着说着,她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耳朵,“我没有耳垂,但老人家说有耳垂的人有福气,耳垂越大,福气越大。”
——但她是真的没有。
“我有时候,就会观察别人的耳朵,有次看见我们班一个家里三代从商的,那耳垂真的挺大的,我就开始信了。”原瓷怅然道,“有段时间,我还挺信星座的。”
裴郁磊蜷缩手指,想着回去搜搜他们两的。
“我也搜过我们俩的。”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对方下一秒就说了出来,“天秤和水瓶,我想如果是好的我就认了,不好的话……因人而异吧。但我没看完,解析很大一段。”
“裴郁磊。”她缓缓开口,听见自己的声音道,“我妈知道你了。”
“啊?”
他还没有从情绪的变化里转化过来。
“我爸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偏头看向其他地方,声音很轻,“找个时间去见见他们吧。”
久久,对方还未反应过来。
原瓷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正打算再说一遍,眼前人却忍不住低骂一句“靠”。
裴郁磊近在咫尺的双眼盯着她,不肯放过一丝一毫:“你确定吗?”
“那我反悔?”
“别。”裴郁磊打断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