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您别着急啊。”臣肃上前拍打他的背。
他自已也有老爹,知道这人一上了岁数,身体毛病就多,更不能情绪激动。以前他犯了错,老爹骂他,他从不敢顶嘴,拿棍子打他他也不跑,老实挨揍,就怕把老爹那枯叶一样的身体气出个好歹来。就算穆北东不是他亲爹,可若是因为他的任性让别人病重,也是大罪过。х
臣肃想着,横竖等下个月十五,他就可以趁着月圆回到自已的世界了,也就还有二十来天,他就顶着穆辰宿的脸配合这一阵子又能如何?
只要是不破坏他守穷的规矩,爱怎样就怎样吧。
于是他道:“我只是暂时忘了,应该还能想起来的。这几天在外面我就偶尔能想起些事来,只是有些模糊罢了,您再给我些时间。”
老爷子你再忍几天,下个月十五你儿子就能回来了。
穆北东听了,情绪果真稳定不少。觉得儿子失忆以后,似乎听话了很多,不顶嘴了,也不叛逆了,说起话来还有商有量的。福祸相依,也不说定这是个儿子长大成熟的好机会呢。
“等你从桉林回来,要是还想不起来,就再去医院检查检查。”
臣肃想,真希望从桉林一直待到下个月十五。
下午,他被司机送到机场,在助理的帮助下登上飞机。
一路上他都在心里默念无量天尊。打听到坐飞机的价格后,他内心是拒绝的,这太超标了!可要是不坐飞机骑他的自行车去,需要好几天不说,还有可能把穆北东给气吐血。御剑飞行倒是快,可惜他只有魂魄穿过来,佩剑不在手上。
掂量一下,他暗道:“和尚还有时候自念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呢,我为了别人的健康坐次飞机,冥王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头等舱里,他旁边就是乔思乐的位置,不过人刚冷着脸过来,极不情愿地坐在臣肃身边。
臣肃小声自言自语道:“还说各自回去说服父母,看来他也没成功啊。”
要是成功了,还能听从安排去桉林?
“你在说什么?”乔思乐没能说服父亲,还被推出来与穆辰宿一起出差,本来气就不顺,听到他嘟囔,更是来气。
臣肃很识相地摇头:“没什么,我是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如随遇而安万事空。”
乔思乐白了他一眼,暗道:神经病。
飞机起飞,平稳飞行。
乔思乐越想越气,忍不住问道:“你昨天不是说退婚没意见吗?是反悔了还是又失忆了?”
臣肃从飞机快还是御剑快的思绪中回过神,挠挠眉毛,打着商量问:“退婚的事……能不能过阵子再说?”
等真正的穆辰宿回来再折腾这事儿成吗?到时候别说退婚了,你就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也没意见。
反正穆北东不能被我气死,倒是可以被他儿子气死。
乔思乐问:“过阵子是多久?”
“二十四天。”臣肃回答的干脆又精确。
乔思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二十四天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当下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二十四天之后穆辰宿还是不同意退婚,大不了他再离家出走,给父亲玩失踪。
“好,你说的……”他刚要与穆辰宿说什么,却发现这人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左前方,乔思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一身材窈窕的空姐正弯着腰帮一乘客系安全带。这个角度看过去,更显线条凹凸,婀娜多姿。
狗改不了吃屎,若不是顾及我在这里,他肯定早就忍不住上去撩人了吧,乔思乐想。
“跟我一起出差,肯定特愁吧?”乔思乐冷笑着问他。
臣肃眼睛依旧盯着那个方向,心不在焉道:“嗯,什么?”
乔思乐不屑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逛青楼。”
说完,戴上眼罩休息了,眼不见为净。
臣肃没多想,他用意念传音,冲那个方向叫了一声:“老白!”
白无常一惊,回头,盯着穆辰宿这张陌生的脸,直接穿过空姐的身体缓缓走过来。一般人可看不到他,能传音,还认识他的一般都是渡灵师。他一脸茫然地凑过去,都快怼到臣肃脸上了,还是没认出来。
臣肃见了亲人一般,激动对他传音:“是我,臣肃!”
“臣肃?你啷个变成这个模样了嘛?”白无常操着浓重的巴蜀方言问道。
这可是臣肃的老熟人啊!虽然是一人一鬼,但他们同在冥界当职,算是同事。臣肃和老爹在人间捉到的孤魂野鬼邪祟凶灵,大多都是要交给黑白无常或者他们手下的冥兵带回去处理的。一来二去,两人早就熟识了。
碍于有旁人在,臣肃不能开口也不能乱动,只能继续传音道:“唉,说来话长,那日我和老爹捉鬼时,正值圆月,也许是月精华吸收过剩,魂魄突然就穿过来了,还成了一个有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