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韵叹了口气,没再拦着,她这个女儿打小就看不上高奕。
江辞正与奚翎雪说话,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抹黑色衣角,一猜便知是谁。
“高奕!”裴十鸢一手按在桌子上,“剑比不成了,你和我拼酒!”
高奕酒品奇差,喝多了定然原形毕露,也好让奚翎雪看清这厮。
裴十鸢对自己的酒量是很有信心的,之前在军中,没有一个将士喝的过她。
江辞挑了下眉,心道这位妹妹,你是多想在奚翎雪面前证明我不行啊!
高奕的酒量也不差啊!
退缩只会让裴十鸢更加反感,她毕竟是奚翎雪的好闺蜜,江辞当然想与她搞好关系,况且以后争皇位还要靠她呢。
奚翎雪还没来得及阻止,江辞就拿起酒杯,仰头闷了一口,“来!”
裴十鸢哼了一声,嘟囔道:“算你爽快。”
奚翎雪眼瞧着两人喝了一壶又一壶,到后来都有点上头了。裴十鸢更是脸颊泛红。
江辞微醺,但还保持着清醒,她抬手按住了裴十鸢的酒杯,“差不多得了,你要是想比,改日到侯府来。一会我还得带着小雪回去,不能醉。”
裴十鸢本来还觉得她挺痛快,稍微改观了那么一丢丢,结果一听这称呼,她一把揪住江辞的衣领,“小雪也是你叫的?”
江辞莫名:有什么不能?我穿过来第一天就叫了啊!
“十鸢,够了。”
这一声低喝暗含了几分警告的意思,裴十鸢清醒了些,她凝眸看去,发现奚翎雪的脸色沉的可怕。
就为了这个渣渣?!你陷的也太深了吧姐妹!
然而眼下,裴十鸢也只能先松开手。
改日就改日!她一定会揭穿渣渣虚伪的面具!
裴韵兀自喝酒,眼瞧着女儿又气冲冲地回来了,她道:“我观高奕与往日相比,变化了不少。”
裴十鸢冷哼,不以为然,“都是装的!她对坤君可会花言巧语了,翎雪现在就是被她骗了!”
裴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斜对面,眸光幽深,“未必。”
那孩子可比她家女儿想的要远,绝非寻常坤君能比的,骗她可不容易。
江辞又待了一会,打算临走前先去上个厕所,于是托端王照看着点奚翎雪。
端王醉熏熏的,脸都红了,喝的摇头晃脑,“好……好!”
江辞:“……”
主要是这货挨着奚翎雪,周围也没有能信的过的人。
奚翎雪浅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去快回就好。”
江辞点点头,起身离席。
等她走远了,奚亭月悄悄瞅了她一眼,道:“皇姐似乎比以前开心多了。”
“……是吗?”奚翎雪有点意外。
“是啊。”奚亭月睁着水润的大眼睛,一派天真,“以前皇姐都不笑的,冷冰冰的话也很少。但你刚才和高奕说话就不一样……”
两人在这边聊着,全然没注意斜对面,裴十鸢坐了片刻,也跟着江辞出去了。
而混在人群中,看似忙着添酒的内侍,将这一切都纳进了眼里。
等了许久,时机终于来了。
…
夜色深沉,黑暗中透出一片无垠深蓝,向远方延伸。月亮躲在云层之后,朦朦胧胧。
江辞解决完内急,沿着小路往回走。两侧的路灯光线很弱,只能勉强起到照明的作用,与大殿内的灯火通明、金碧辉煌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一个人正走着,迎面忽然冒出一个身影。来人纤瘦高挑,身材玲珑有致,腰背挺直,美感与力量并存,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
“……”江辞无奈,“裴十鸢,你是有多恨我?上茅厕都要跟来?”
她不会是想在这杀人抛尸吧!
“高奕,”裴十鸢冷冷道:“你若识相明日就与翎雪和离,我也不会再为难你。”
江辞挠了挠耳朵,“这事得跟你闺蜜商量。其实我已经写了放妻书,不过现在,我们还要维持一年的妻妻关系。”
“什么?”裴十鸢拧着眉,不解,“这是她要求的?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江辞道:“你可以自己去问啊。”
裴十鸢一想也是,她瞪了一眼江辞,警告道:“既然如此,你这一年就老老实实的。若敢伤她,我剁了你的手!”
看出她没开玩笑,江辞吸了凉气,“那个……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真心喜欢她的呢?”
“你?”
裴十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个花心大萝卜谈什么真心?
何况,奚翎雪根本不会接受她。
“别说笑了高奕,你配不上她。”裴十鸢道:“而且,翎雪的心里早就住进了别人。除了她,谁都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