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肯相信。
现在你看,她的阿辞不是就坐在这吗?
她们又可以像从前那样腻在一起了,她有大把的时间,她可以用尽余生去补偿,去填满她们之间的种种遗憾。
女人缓缓走到桌案前,皎如霜月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满眼温柔,“阿辞。”
江辞的目光一直落在图纸上,没有抬眼,可听到这一声轻唤,她还是不可避免的鼻头一酸。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看到这间书房,江辞承认她有被触动到。
怎么会有人这么执着,竟然一直活在过去,画地为牢。
“小雪,”江辞放下图纸,沉声道:“爱一个人,起码要给她应有的自由。”
“你想要什么,我都陪你,任你索求。”
“那你现在就放我走,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奚翎雪目光陡然转冷,“你还想去找赫连屏吗?”
“这跟赫连屏有什么关系?”江辞拧眉,仰头与她对视,“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你这样关着我,和养宠物有什么区别?
女人咬着唇,素白的手指微微攥紧。她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她也知道江辞一直在不满,甚至这些天,江辞都没给她一个好脸色。
“我只问你,你还会去找赫连屏吗?”
在昱国,奚翎雪不怕任何人。因为没有人能从她的手里抢走阿辞。
可赫连屏不一样。
她是凉国公主,若她选江辞作为驸马,旁人无权阻拦。
即便奚翎雪想抢,也要掂量掂量实力。
她把控不了这样的风险,所以惶恐。她生怕这一撒手,江辞就不再属于她了。
“会。”
江辞没打算说谎,就算说“不会”,奚翎雪就信了吗?
她是接待副使,少不了要与凉国使团接触。再者,那些误会她都已经和奚翎雪解释过了,想见谁是她的自由。
如果她和奚翎雪重新开始,这点自由和信任是最基本的。
“我不能答应你。”
“奚翎雪!”
江辞气地拍桌而起,女人正好上前一步,倾身送上。江辞后退了两步,背直接撞到了墙上。
唇瓣相贴,奚翎雪呼吸急促,强势的迫使江辞与她十指相扣。
她想,就算恨,她也要把人留下。
“嘶——”
下唇一疼,奚翎雪尝到了一丝腥甜。
是江辞咬了她。
…
上次沟通失败,江辞又被关了半个月,外面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找她,当然,估计都没人知道她在这,或者即便知道了,又有谁敢闯长公主府?
她与奚翎雪的关系也单方面的降到了冰点,无论对方说什么,她都冷冷淡淡。
天气好的时候,奚翎雪会带她到后花园散步。
当初她让人种下的小树苗,如今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奚翎雪说:“阿辞你看,这个冬末,我们就可以一起赏梅了。”
江辞:“是么,我其实并不喜欢赏花。”
“那阿辞想跳舞吗?华尔兹?”
“忘了,不会跳了。”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把手给我。”
“我累了,改天吧。”
江辞用拒绝表达她的不满,好像这是一场战役,看谁先受不了。
只是,女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有耐心。
江辞意识到,奚翎雪可能真的会一直关着她。
这真的是爱吗?还是一种畸形的占有欲?
江辞现在一想都有些窒息。
这天,趁着奚翎雪不在,江辞又去了书房。
上次没进到密室,这次终于有机会好好翻一翻,看看有什么趁手的兵器,能助她逃离长公主府。
可惜,里面都是些刀剑之类的利器。一是不方便藏在身上,二是她也不能把奚翎雪的亲卫都砍死。
挑来挑去,江辞只好捡了把匕首。这东西削铁如泥,小巧精悍,她还可以藏在靴子里。
江辞从密室出来,特意擦了擦鞋底的灰,尽量不留下踪迹。
这处院子各个方位都有侍卫巡视,在这之内,江辞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前几日她出来闲逛,其实都有留意哪里能躲藏,哪里能挖洞,甚至连侍卫巡视的路线,她也记住了。
这会趁着一队人刚过去,她赶紧到墙根底下,掏出匕首开挖土。
当然,她不能停留太久,巡视的人还会再转回来。江辞只能一点点积少成多,争取早日挖个坑,够她钻出去就行。
她一边刨土,一边抬头注意着周围,心里那叫一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