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站在门口,刚才的话一定都听到了吧……
江辞默了片刻,“小姐请回吧,我已经睡下了。”
“江姑娘,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当面和你道声谢。此番一别,往后山高水长,怕是再没机会了。”
凄婉惆怅,让人一听就忍不住在脑海中勾勒出女人伤感的样子,楚楚可怜。
这还是那个清冷高傲的黑莲花吗……
“嘶——”江辞闭了闭眼,咬牙起身,“进来吧。”
道个谢而已,一会就走了,没什么的。
裴十鸢一听,立马开了门。
江辞本来就是和衣睡的,也就随意理了下头发。
奚翎雪一进来,目光就直勾勾地看向了江辞,直到裴十鸢悄悄碰了下她的手,示意她收敛点。奚翎雪忙垂下眼眸,微微有些慌乱,生怕暴露了什么。
好在江辞并未看她。
裴十鸢贴心地关上门,“那你们聊,我先去隔壁了哈。”
江辞本想叫住她,走什么走,奈何裴十鸢溜的太快。
余光扫过屋里的女人,江辞迅速收回视线,随手指了下椅子,“坐吧。”
少女容貌精致,清秀脱俗,眉眼间透着几分桀骜不羁。
原来她这么年轻,竟比自己还小了几岁。
奚翎雪美眸轻颤,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攥紧了手,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女人面色绯红,眼中一下就噙满了泪水,细嫩的脖颈上显出青色的血管,娇弱至极。
“你、身体不好吗?”江辞皱了下眉,赶紧扶着她坐下,“都这样了还出门。”
“无碍,老毛病了。”奚翎雪定定看着她,目光缱绻缠绵,“我可以叫你阿辞吗?”
江辞不经意地抬眼,竟与她四目相对。
奚翎雪比原来瘦了,憔悴了,娇躯脆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可即便如此,也难掩她的美貌。
她比从前多了几分温婉柔媚,红润的眸子像一汪春水,好似有化不开的浓浓深情。
怎么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江辞怔松了片刻,旋即移开视线,“可以,那个、既然来都来了,就给你把个脉吧,我会点医术。”
奚翎雪微微诧异,眼中闪过一抹惊喜,她匆忙低下头,掩去眸中翻涌的情绪,再开口时竟有些委屈,“好……”
江辞也很懊恼,她本来是不想的,就是刚才的对视让她乱了阵脚,话就脱口而出了。现在想收也晚了。
不得不承认,时至今日这个女人还是会令她着迷。
算了算了,只是把个脉而已。
江辞故作淡定,“没什么,你是裴十鸢的朋友。”
奚翎雪心口一窒,酸涩瞬间蔓延。
裴十鸢,原来又是看在了她的面子上。
女人眸光暗淡,垂眼盯着那白嫩纤长的手指搭在她的腕上。有那么一刻,奚翎雪真想紧紧牵住那只手,再也不松开了。
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两个人各自沉默。
大概是心有杂念,江辞这次号脉用时比往常久了许多,“思虑过重,气血亏虚,你应该多注意休息。”
病倒也不是很严重,就是拖得太时间长了。
“嗯。”奚翎雪收回手,指尖轻抚过江辞碰过的位置,仿佛上面还留有她的温度,“多谢阿辞,我原本是来道谢的,又麻烦你。”
“没事,回去休息吧。”江辞起身送客,多聊两句的机会都不给。
奚翎雪目光眷恋,可她又没有什么理由继续留下,只好慢吞吞的一步步挨到门口。
江辞去敲隔壁房门,“裴十鸢,过来吧,人家要休息了。”
然而,她敲了半天,屋里都是静悄悄的,无人应答。
江辞感觉不对劲,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奚翎雪淡然道:“她们应该已经睡下了。”
卧槽?!
简直是晴天霹雳,江辞愕然,没想到裴十鸢竟然真的来了这么一手!?
好生歹毒啊!
她们俩占了隔壁,那这屋就只能——
奚翎雪轻叹一声,“看来要靠阿辞收留我一晚了。”
“不是、不是,这……”江辞转身又去敲门,几乎咬牙切齿,“裴十鸢!”
尼玛,故意卖她是吧!?
屋内还一点动静也没有,那两个人跟死了一样。
裴十鸢缩在被子里暗中祈祷,这一步棋走的大胆了些,希望江辞不要自爆。
敲了半天无人回应,江辞问奚翎雪,“你的那个家仆,她就这么把你撂下了?”
金玉不是侍女吗?就这么心大,把奚翎雪丢给她一个今天刚认识的乾君?!
“阿辞是十鸢的朋友,当然放心了。”奚翎雪微微勾唇,眉眼温柔,“何况,你我都是乾君,住一间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