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定国公主只有在这时候才给足了排面,让她有那么一点儿金枝玉叶的气势。
佘杭悲凉地勾勾唇角,心里刺痛万分,也忍不住觉得讽刺。
那几步路她仿佛走过山河万里,历经千万艰辛才走到江揽月身边。
一双纤纤玉手掀开轿帘,江揽月手持却扇露出半边脸,佘杭心下一悸,对望的那一瞬间,好像春夏交际间的一抹微风,带来荷花和青草的清香。
她的心早已麻木,从此也只为这一人起伏。
心脏剧烈跳动,江揽月今日多上了桃色的胭脂,这与她平日的清冷截然不同,她皮肤本就白皙,因此这桃红点缀在她的面颊和眼尾就异常醒目,看向佘杭的时候眼尾恰合时宜地向上挑起,端的是妩媚风流,比得过京都的万花春色。
“有劳佘将军了。”
佘杭俯首,“不敢。”
随即不敢再多看一眼,牵着马绳利落转身向前。
她不会再为江揽月多做打算,江揽月是个精细的人,她相信她早已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她是她的棋子,落在她的棋盘之中,任何想法和行为都会多此一举。
这个世界的故事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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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边国路途遥远,佘杭走在大军前面,江揽月的婚轿在最中间,她们昼夜不停地赶路,也只会在途径的客栈前与江揽月碰面,或是扶她下轿,礼貌地问句公主可还适应。
在进入镜国边界之前,他们找到一处很气派的楼阁,这楼阁很特殊,它健在大漠荒烟处,是正常人很难企及之地,迎接的不是王权贵族,而是寥寥无几的旅人,定国公主私自卸下一车嫁妆,包了两天的场子。
阁楼建筑气派,占地面积广阔,好比一粒金子,立在广袤无垠地沙漠中,这里是玉瑶关,五十年前还苍翠欲滴,历经多次大战,翠林变沙漠。
佘杭被安排在一处偏殿,尽管江揽月的行为有很多瑕疵,她也不去干涉。
就让江揽月亲自结束这里的一切,按她喜欢的方式。
正这样想着,房间门被扣响,佘杭起身打开房门,翠翠捧着鲜红的嫁衣站在门外。
“何事?”
翠翠冷漠地看着她,语气也没有一丝温度,“换上嫁衣,去流芳阁一号。”
佘杭顺从地端过来,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翠翠向来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不问原因。”
“我累了。”
简单三字,翠翠也不好在问什么,佘杭关闭房门,点燃桌上的一盏油灯,将嫁衣亮在光明处仔细端详,上面的每一针每一线都那样熟悉。
佘杭没再犹豫,穿好嫁衣,将每一处褶皱都整理得妥帖得当,拿着却扇敲响了流芳阁的大门。
“门没锁,直接进来吧。”
江揽月的声音温柔多情,缠绵地飞进她耳中。
佘杭走进来时,她正对着铜镜描眉。
“公主。”
江揽月转身,笑着朝她招手:“过来,我替你画眉。”
佘杭顺从地坐在江揽月面前,任由她冰凉的手托着自己的脸颊,那些胭脂涂在脸上,也冰冰凉的,甚至让她忍不住浑身打颤。
“冷?”
江揽月的尾音带着勾子,是勾人上当的陷进。
佘杭摇摇头:“不冷,只是有些紧张。”
江揽月却笑了:“知道我这样是为了什么吗?”
佘杭闭了闭目,说出一句安慰她自己的话,“为了和我成一次亲。”
“……”江揽月的手抖了一抖。
上完胭脂,江揽月给佘杭盖上盖头,欣赏的眼神在她脸上反复停留,随即她鬼使神差地捏住佘杭的下巴,隔着头纱吻上她的嘴唇。
这是一个很湿的吻,明明隔着一块纱料,却亲密无间,缠绵悱恻。
“阿杭。”
她拉开一丝距离,还未得到佘杭回复,又急不可待地吻上去。
这样的湿意在这静谧无声的氛围中是那样明显,明显到佘杭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江揽月……也是爱她的吧?
不然为什么她的情绪那么真。
江揽月一直吻着她,严丝合缝地堵住她的唇,不给她一丝放松的时间。
呼吸错乱,江揽月霸占了她太多氧气,她快要缺氧而死。
“月月……”
连叫她的名字都变成了一声叹息。
黏腻而情|色的湿吻结束,江揽月弯着眉眼与她拉开距离,她狡黠地像个胜利者,从容不迫地看着她的猎物,唇齿开合,说出的话如梦似幻。
她说:“好乖。”
“像一只乖巧的猎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