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铃铛”
她惊恐地默念着,脸色逐渐由煞白变得扭曲了起来。
“是铃医仙子回来索命了,她来找王五了……”
周围的村民不停地在她耳边重复着这句话,让王赵氏又再次回想起了十二年前自己同样死状凄惨的儿子。
十二年前,她儿子死在那可恨的女医手上, 今日, 老天又收走了她唯一能依靠的丈夫。悲痛和愤怒叫她不可控制地颤动起来。
明明, 明明是那贱人害了自己全家,这会儿他们还说什么“铃医仙子索命”, 她有什么资格索命,有什么资格来害自己的家人!
害了自己丈夫的,一定另有其人!
不愿相信起早贪黑,本本分分的丈夫就这样溺死在这河中,她抬起头来,愤恨地大叫了一声:“谁——!是谁害死了他——!”
听着周围可怜她的唏嘘声,王赵氏愤怒地叫着,一双眼不停地在四周张望着。
突然间,她看到了已经退到人群最外面,面色凝重的言益灵几人。
言益灵……她怎么会在这里!
红着一双眼,王赵氏恨恨地想道,是啊,这村里如果说谁想要王五死,一定是这和十二年前那女医一样,非要扰乱这村子的可恨的女人!
将那铃铛丢到了人群外面,王赵氏红着眼爬了起来,不过眨眼间,她便拔开了人群,癫狂地冲向了僵楞在原地的言益灵,嘴里大喊着:“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她伸出了沾着泥沙的手,像是想要掐死言益灵一样地猛扑过去,可是却在离言益灵只有几步时,被秋望舒和苏临镜一把拦开,根本靠近不了言益灵一步。
看着说不出话来的言益灵,她不甘心地尖叫道:“是你,你就住在河边,你一定跟那个铃医恶鬼一路的,都是来害我们一家的!”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听见“恶鬼”两字,秋望舒皱眉看向了其他村民。
她之前就觉得很蹊跷了,王赵氏恨毒了铃医仙子,是因为当年她儿子死了。但这村里的其他人呢,明明信奉济世行医的铃医仙子,却如此冷待言大夫,甚至,听到王赵氏嘴里辱骂的字词,也并无什么反应。
现在她越发怀疑,十二年的疫病和铃医仙子的故事,绝对不止她们听到的那么简单。
眼见王赵氏行为越发癫狂,秋望舒抬起了手,开始思考要不要把她劈倒冷静一下。结果什么都还没做就被易君笙拉住了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不需要出手了”易君笙轻声告诉她。
正当她纳闷地看向对她摇头的易君笙时,身后却传来几道沉闷的脚步声,随后便是一声威严的怒喝:“还愣着做什么,先把王家媳妇扶好!”
听见了这一声,连同秋望舒在内的所有人都回过头去,看向在旁人搀扶之下,拄杖缓缓行来的老人。
那被叫做族长的老人身边,还有一位十分眼熟的男人。看清那人的脸时,秋望舒的眼神沉了下来。
那搀扶着他的男人,分明就是那日她们进村时,对她们出言不逊的“贵祥”。
族长虽然两鬓斑白,但行动还不算太迟缓。眼见要到人群边了,他推开搀扶着自己的贵祥,皱眉先看向了王赵氏和王五僵硬的尸体。等他看清楚王五的死状后,才严肃地看向了秋望舒一行人。
似乎非常反感言益灵的出现,族长厌恶地转过了脸朝村民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今天早上,我,我和我兄弟刚走到这河边,就,就发现王五兄弟一动不动地飘在河中!”
“我吓懵了,然后我兄弟就,就回去报信了!”
生怕被大家误会成贼喊捉贼的凶手,他大声辩解道:“天地良心,我来这儿的时候,他就已经飘在我够不着的地方了!嘴里也就塞着这东西了。”
村长的脸色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询问王赵氏:“王家媳妇,你男人,昨晚回家了么?”
在身边几个村妇的安慰下,王赵氏精神恍惚地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回道:“没有,没有。”
“他一晚都没回来,我以为,以为他吃酒去了,可是问过他兄弟几个,都说没见到。”
“我就觉得不对了,不对了……”
说着说着,王赵氏呆滞的眼珠一转,看向了被护在秋望舒身后的言益灵,突然恨声道:“我昨晚,就应该来找这贱人的!若是找了她,她就没机会害死我男人了!”
“族长,一定要杀死这害人的贱人,要替我家王五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