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儿的人也没有很多啊。
狐疑地环顾了一周,玉小茶的眼神最终落在了易君笙手中的糖画上,这糖画眼熟得很,眯眼看了半天,玉小茶转头看着秋望舒的辫子,恍然大悟道:“这是画的阿望的”
还不待她说完,就听秋望舒轻咳了一声,随后转移话题道:“你们方才去买了些什么?”
一听这话,玉小茶立马就来劲了,瞬间就把方才问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把外面长着棕毛的长楚递到秋望舒面前,玉小茶开心道:“说是叫长楚,我刚尝了尝,好甜!回家给你们剥了吃!”
见秋望舒点了点头,玉小茶开心地勾住她往前走道:“走吧,不是还说要买肉么,一起去前面看看吧。”
正要迈步往前时,周围的人却不知为何齐齐地回头望向了街尾的方向,紧接着就交头接耳地朝两边退开,似乎是,要给什么人让出一条道来。
不明白人群怎么就突然不再往前了,玉小茶抱着纸包疑惑地四处张望,却只能看见街尾处,好像有群看不清的人默默地站在人群的中间。
可还没等她眯眼细看,就被左右退让的人给撞了好几次。在一声又一声的“让让”和“抱歉”中,她被苏临镜拉着站到了秋望舒和易君笙身后。
人潮如海,议论纷杂,秋望舒和易君笙刚刚站定,就听见了四周人口中念叨的什么“仙子”和什么“铃铛”。
听着,似乎是要迎什么人来。
似乎是有意要让这纷乱吵闹停下,所以街尾处,一声锣响突然打破了密集的人声。
紧接着,她们便听见了一声又一声沉闷而规律的鼓声。
“那是什么?”
见周遭众人都望向街尾的方向,玉小茶只能扒着苏临镜的肩膀够着头往后看。
锣鼓声越来越近,她们的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人群,只有一抹红色在远处摇摇晃晃,远远看去就像是新娘出嫁的轿辇。
终于,在人头攒动的缝隙中,她们看清了缓缓行来的队伍。
走在所有人前的,是一个有些沧桑,却还算不上年迈的妇人,她的头发是不合年纪的花白,发上缠了红巾,身上却穿一身极素的灰。锣鼓声追在她身后,她却只迈着蹒跚的步伐,眼神淡漠地摇动着手中之物。
“叮铃——”
那妇人摇动了手中的老旧铜铃,发出了一阵阵沉闷而空蒙的声音。
铃声响彻街巷,带着突如其来的过堂风一起摇向身后的木辇之上。
红盖头悠悠地掀起了一角,而秋望舒她们也在此刻看清了木辇上坐的人。
那不是新娘……
在周遭忽然拔高的议论声中,她们诧异地发现,那由四个轿夫抬着的,竟然是一尊盖着红布的彩塑!
这彩塑大抵是用黄泥做成的,工艺不精,看不出眼中的悲悯,但勉强能看清红布下的,一张属于年轻女子的面容。
泥塑刻的是一个拄杖而立的女子,她身后背着一个木箱,而手中的木杖上,还挂着一对与那妇人手中如出一辙的铜铃。
彩塑架在轿夫肩上缓行而过,敲锣打鼓的人也,
这不是迎亲,看起来像是迎这周边村民信奉的神仙。
“这迎的是哪一位仙君?”易君笙也反应过来了,她看着渐行渐远的红影,默默地问出了声。
秋望舒还没出声呢,身边就有邻村的村民主动接话道:“你们不是仁远村的吧?”
打量了她们几眼,那人得意道:“我不是仁远村的都知道,那是人村子供了十年的铃医仙子。”
“铃医仙子?”听了这个名字,四人纷纷表示疑惑。
闻言,那人啧啧了几声,颇为显摆地对她们摇头道:“你们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啊!”
“铃医仙子,虽然说是仙子,但其实是大圣人呐!我听人说,当年她虽然只是一个途经仁远村的游医,但人医术高超,在十二年前的疫病中舍身救了整个村子。”
“为了纪念她,每年她仙去那日,这仁远村都会办祭神礼。”
“祭神礼前十日就要从这阳气最旺的地方迎神,然后等到了祭典当天,就又是神婆跳敬神舞,又是杀鸡杀狗的,可热闹了!”
听他说起敬神舞,秋望舒想起了方才走在最前面手拿铜铃的妇人。沉吟了片刻,秋望舒盯着队伍前进的方向开口道:“敢问,方才走在最前面的那位是什么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
略略思索了下,那人满脸神秘地回道:“那是红姑,是这方圆十里都知道的神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