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书房还能做什么?”
白芍回过神,跟了进去,“你什么时候开始看书了,是关笑语给你布置的什么新情趣任务吗?”
“姐啊,不会说话能不能少说一句?”
“除非你把你们的第一次讲给我听。”
“无可奉告。”
黎放歌知道这个世界的人并不避讳性/事,所以也不介意被问起。
可不介意并不代表她喜欢和别人分享。
私密的、亲密的事情,她只会和当事人的关笑语分享。
“你对关笑语一直避而不谈,为什么?”
黎放歌轻车熟路地走到诗歌的书架前,然后停下,有些黯然的目光扫过马得很整齐的书脊,
如果是以往,她很快就能选中想看的书,但这一次,目光来回、上下扫了几次,她的双手依然抱在小腹上,没抽出任何一本。
白芍距她一米左右,背靠在她左后方的书架上,注视着她墨一般的美丽秀发,想说点什么,却又忍住。
书房里复而安静,安静得仿佛能够听到灰粒飞扬的声音。
黎放歌目光依然落在眼前的诗集上,心里却想着白芍的问题。
她并没有对关笑语避而不谈,只是不想谈论便宜表姐感兴趣的事情。
“姐,都说了无可奉告。”
“不对劲!”
黎放歌向左侧首,目光触到白芍红色的鞋尖,“我们的第一次,就我们的情况而言已经——”前天晚上的种种走马灯一般地闪过脑海,默了默,她继续说,“已经很好。”
“我不明白,很好为什么是现在这样子?你看看姐,至少要像姐这样红光满面、笑靥如花的才能叫很好吧?来,要不要姐传授你一点很好用、很实用的小技巧——”
“不用。”
黎放歌干脆转身,她也靠到厚重的木书架上,和白芍斜面对面。
因为担心关笑语,她始终打不起什么精神,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印象。
关笑语的离去所带来空洞一直无法填满。她出现在自己生命中才多久?黎放歌惊讶于她的沦陷速度。
“天鹅,不用?!”
这不合理!白芍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黎放歌!关笑语不会是因为你没用所以把你当成一次性用品,你这是被抛弃了吗?我就说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你失恋了吗?!”
“噗嗤——”黎放歌被白芍夸张的表情和语气逗笑,便宜表姐就是泥石流,“一次性用品,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没用?!相反,我好用得很,不用你教。而且,我没被抛弃,也没失恋好么。”
说完她暗自咬舌,蠢死了,这种事情不知道自己在逞强好胜什么。
“那为什么——现在你完全是一副我被关笑语甩了的表情?”
“姐,关笑颜没跟你说吗?”
“什么?”
“忘了,她们不是亲姐妹,关笑语的外婆就算不上关笑颜的外婆了——”
“什么跟什么?”白芍越来越懵。
“关笑语清早去鹭京了,她外婆突发急病,住进ICU.”
“就这?”
“我是不是应该陪着她?”
“你不问关笑语问我做什么?”
“问了,她不需要。”
“所以——被拒绝很难过?”
白芍这才意识到,黎放歌似乎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真的对关笑语走心了,
这是八月之前她完全不敢想的事情,毕竟她以前可是一直躲着关笑语。
白芍收起玩味,那张很快乐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担忧。
“也不是难过,就是——”黎放歌一时间也说不清是什么。
“别做无谓的担心了好吧,走,逛街去——”
“没钱。”黎放歌凄然一笑,她从没想过她也会有缺钱的一天。
“姐有,想要什么,姐买单。”
“真的吗?”
记忆中,白芍也没什么钱。
不论是画画,还是做模特,她都十分佛系营业,根本就没有努力过,
用她父母的话说就是,先天不足,后天不补,完全就是个废人。
这话很伤人,一个人能不能分化并不是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为此被父母冠上“先天不足”就像原罪一样折磨了白芍二十多年,大学毕业之后,她想开了,不能决定能不能分化,但她要自己决定以后的人生怎么过。
和父母大吵一架,她坚决地从家里搬了出来。
没有家人的经济支持,她生活常常过得很潦草,
加上她不善于计划和规划,基本是有钱光的类型,不过她要是花关笑颜的钱,那就不一定了。
黎放歌不想动,却被白芍生生地拉出了书房……
不用再担心被催债,黎放歌想着现在也没有偶像包袱,外出便没再戴巨大的墨镜和浮夸的假发,
不曾想,逛街几个小时,她被搭讪了不下一百次,被要联系方式也不下一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