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像预期那样能够听到自己失序的心跳,黎放歌甚至有一种茫然的感觉,
她任由皮肉之下的热血翻涌叫嚣,叫嚣着疯一般地唆使她亲她:给我亲,用力亲;占有,绝对占有——
可是,除了加重中指和食指尖的力道之外,她茫然到失去所有的动作,像是行至末路不敢轻举妄动的不法之徒,她知道再往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如此默然地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黎放歌觉得每分每秒都无比煎熬,
忽然,关笑语丹唇轻启,不由分说地咬住了黎放歌的指尖,那力道称不上大,是介于咬住不让黎放歌退走和不至于让她产生痛感之间的力道,
她刚刚略带迷蒙的双眼旋即溢出显而易见的笑意,显而易见的笑意里带着恶作剧得逞后的狡黠。
黎放歌有本能地缩手,但失败了。
今晚能走到哪一步的彻底坦诚相见?
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没有底,只是,相较于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行动的黎放歌,关笑语仿佛显得从容许多。
黎放歌不服气,她一直以主导者自居,不曾想因为有所顾忌、因为怕痛而陷入了迫不得已的克制和无可奈何的谨慎。
望着关笑语带笑的、带期待的水眸,黎放歌心底的不安和顾忌渐渐消散,她任由她抓着手臂、咬着指尖,任由那淡淡的湿意变成令她心悸的、躁动的电流,从指尖传到她的心里,一遍遍。
关笑语的舌尖冷不防点了她手指的那一刻,原本轻微的电流骤然变成高压电,烫得她又下意识抽手。
仿佛早有准备,关笑语的牙齿比她的手更快。
“嘶啊!——”被咬痛,黎放歌忍不住叫出声。
却只惹得关笑语眼中的笑意更深,她的眉眼弯成了可爱的月牙,灯光下,她看起来可爱得让人采摘,又调皮到令人牙痒。
不论黎放歌怎么用力抽离,她死活就是不肯松开。
直到确定她的手指安静下来,关笑语的咬合才又松到了不至咬痛她的力度。
黎放歌的脸舒展开,一眨不眨地看着关笑语,
现在她们距离多近啊,近得只要其中一个人稍稍前倾就可以没有缝隙地贴在对方身上,
也许是因为有强效抑制剂的加持,也有可能是因为,期待得太久,关笑语表现得有点肆无忌惮了。
黎放歌是想要的,但相比关笑语,她要克制和谨慎许多。
所以她没有放任自己进攻,只是装腔作势地欲拒还迎,“你这样,怎么坦诚相见?”
“¥&@%!?”咿咿哇哇的声音嗡嗡地从关笑语的喉咙间发出,
黎放歌轻易就辨别出她说的是“黎姐姐还要走吗?”
她不答,边笑手指边轻轻撬动,却没想到关笑语松了口。
黎放歌的手指立即从她的齿间退走,像是报复一般,她的拇指凑过去,和食指一道冷不防地捏住她的下唇,
又像是,想要挽回一点因为“黎姐姐还要走吗”而失去的尊严,她捏得关笑语喊痛。
是的,黎放歌知道她的退缩被看透了,尽管她知道关笑语绝不会因此而笑话她,
可她还是被她的高傲、被她想要主导一切却无能为力的状况弄伤了。
所以,她忍不住这样欺压,即便对她喊痛也没松手,
关笑语的樱桃小嘴被捏得变形,黎放歌轻轻地、略带邪恶地往外扯着她的下唇,然后又推回去,洁白整齐的牙齿和粉红色的牙床若隐若现,灯光下她的内唇泛着透明的水色,仿佛诱人的食物一般呈现,刺激着人的视觉和感受神经,蛊惑着观者快快品尝。
“姐姐从没想过要走——”
的确,黎放歌从没想过要走开,她只是有所忌惮,只是担心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才身不由己地退缩。
比起今晚坦诚相见,她比预想的更贪婪,想得也更远一些,她觉得她和关笑语不应该只是一晌贪欢,不应该只能在克制的情况下的争得一点一滴的欢愉;她们应该像所有真心相爱的情侣那样自由无拘,应该有更长久美好的未来。
或者再贪心一点,她们应该得到世人的认可,甚至是祝福。
黎放歌知道,世人的认可和祝福本没有什么重要的,
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给关笑语那一切,因为她认为她值得。
“那——黎姐姐还等什么呢?”
关笑语神色全无羞赧,丝毫不像第一次和喜欢的人坦诚相见,
不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带着磊落和坦然,坦然磊落到就好像她们不是将要肌肤相亲,而是准备做日常的某一件小事或工作,熟悉到不能更熟悉,寻常到不能更寻常。
通常来说,第一次做某件事的时候,人们会因为没有经验而表现得手忙脚乱、笨手笨脚,哪怕隐藏得再好也会在不经意间暴露生显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