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有关笑语知道,外人所传说的宝鹭集团冷感理智、杀伐果断的未来主人关笑颜,她不过是刻意藏起喜怒哀乐,故意在人我之间布置距离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不可侵犯和靠近的人——
关笑语跟她说过好多次,过刚易折,
关笑颜却充耳不闻,好像妹妹说的人不是她。
“姐,你不能这样,有需要的时候才来找我,我不想被当做工具人。”
“我没有。”
关笑语知道姐姐没有,但她还是受不了她过度的自我封闭。
“行吧,有什么事快说?”她知道,她姐没事也不会来找她。
“陈北择喜欢黎放歌?”
提起陈北择,关笑语的心火又蹭地冒得老高,尽管愤怒,但现在她已经能够冷静地谈论这件事情了,“他问我什么时候跟黎姐姐退婚,你觉得呢?”
“你们退婚,他才有机会。”
“是啊,确实如此。我们退婚,他对黎姐姐才有机会。”
“确定没搞错?”
“姐,现在你是在关心我吗?”
关笑颜不置可否,默了一会儿,她说:“大家都——怎么了?”
关笑语知道,这已经是她姐情绪很浓重的话了,她说的大家——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在给姐姐消息中已经说过的话,关笑语本不想再提,但还是看不过去,“姐,你和郑励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明明已经有那个漂亮的大姐姐,为什么还要去招惹——”
“我没有。”关笑颜冷冷地打断妹妹。
“我没有。”她重复了一遍。
“是吗?”关笑语在床沿上坐下,
关笑颜依然笔挺地站着。
“我相信你。但爸他会信吗?”关笑语知道这样说很戳姐姐的心肺,
但她觉得很有必要戳一戳她,不然,依她的性格,她一定会顺从父亲,将那个——愿意跟她走、显然喜欢她的大姐姐推开。
“他不知道。”
“那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爱情和事业都想要,在我们这样重利轻情的家庭很难。如果你不自己选择,爸爸就会帮你决定好一切。就像——你人生的未来;还有,我的婚姻。我比较——也可以说是幸运吧,黎姐姐刚好是我特别喜欢的类型,即便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依然还是会选择她,别的我都可以不要。”
“我没你勇敢。”
“真的吗?”关笑语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姐姐寒潭一般的眸眼,“你不过是压住了自己的锋芒,让自己看起来没我勇敢罢了。”
“你——”关笑颜俯视着妹妹,一脸无波,“帮我问问黎放歌,白芍近况。”
“姐,为什么你——”
尖锐的问题,关笑语终没问出口,转而点点头,轻轻说,“好。”
虽然心里抗拒,她还是再一次地对姐姐轻而易举地心软。
这个家,唯一能让关笑颜偶尔敞开她尘封的心的人就只剩下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再次看向姐姐的眼睛,以为她还想说点什么,却只见她冷然地转身,留给她一个无比孤寂和冷然的背影。
她不是很确定,她姐对父亲言听计从到底要追逐什么?
财富吗?权利吗?地位吗?——
这些通通不是关笑语稀罕的东西,
也不能说关笑颜就缺那些,关笑语只能自己揣测,姐姐是父亲非婚生的,听说她母亲是一个孤儿,在她一岁多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能给她们姐妹最多的就是物质,姐姐没有安全感,她能理解,
但她觉得,她姐或许过度了,以至显得有些,自怜或自我保护过度。
晚餐后,关笑语给黎放歌发消息:
“黎姐姐,我好想亲你啊。分分秒秒都想和姐姐再次亲亲。”
开口就如此生猛,非常关笑语了!
看着这些激烈的言语,黎放歌的心头腾起一股难以自抑的喜悦,那喜悦很快浮到她的嘴角,变成迷人的笑。
这一幕刚好被在不远处关窗帘的陈翘艺看到,
是恋爱中的人惯常所有的甜中带一点傻气的笑,
今天傍晚时分,她给黎先生汇报工作的时候,那一头的老干部一遍遍地重复:“你说禾歌恋爱了!恋爱——恋爱了吗?”
“黎先生,禾歌小姐早晨和关小姐出去时,有说有笑;回来的时候,脸上也带着笑。今天出门,小姐也没有带假发。”……
短短时间里,黎放歌变得太多了,
以前她一概不见关笑语,更别说给她弹琴唱歌。
可以在短时间里让一个人改头换面的,陈翘艺只能想恋爱……
“不能了,嘴还在疼着呢。晚餐的时候,小优盯着姐姐的嘴唇,关切地问怎么了,你猜姐姐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