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胀得难受,头也一样,一点头绪都理不出,倒不如睡觉。
夜晚的空气安静得独树一帜,夹杂着零下的冰冷,所有声音都被迫带上种虚无。
池穆在浴室里小声说着话,刻意压低音量,顾向南听不太清。
也不太在乎,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再醒来,是被渴醒的。
嗓子干得冒烟,本能地叫了声“池穆”。
没有人应,这才慢吞吞睁开眼。
四周漆黑一片,床的另一边平整如初,没有人躺过的痕迹和温度。
房间里浴室的灯灭了,窗帘紧拉着,周围没有一点光。
也不知道池穆去了哪里。
顾向南挤着眉头,对着空气又叫了一声,“池穆。”
还是没有人回答,但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忽然亮了。
他以为是自己的,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池穆的。
先看了眼时间,凌晨3:15。
接着看到通知框里的消息。
HC:【他不适合你,我们俩才是一体的。你永远离不开我,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
顾向南一眼就看出,这个英文字母是“项词”的缩写。
那他话里的这个“他”,倒也不难猜。
炽白的屏幕光打在他脸上,衬得他的脸苍白如雪。
没想到池穆居然还加着项词。
那他之前说的“断干净”,就是这么断的?
第六十七章
他漠然地反复看了两遍,正要把手机放下,忽然又进来一条,【你接近他的原因,从始至终都是被迫,既然你不肯放手,那我帮你。这一次,我一定会和你站在一起。】
呵,这话说的,可真是令人感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顾向南没去解池穆的手机,眼睁睁看着那两条恶心的短信留在屏幕上。
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忽然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把手机用力丢出去。
看不清具体方向,只听到清脆的砸击叶片声。
项词算个什么玩意儿,也敢一次次过来恶心他!
顾向南感受着寒风刮在脸上,残酷又享受的感觉,怔怔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关上窗,打开门,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
他连续一礼拜没有回池穆那儿。
再过不久就是除夕,人们明显都忙碌起来。
置办年货,清扫门庭,还有辞旧迎新。
他每天除了吃和睡,就是看看新闻,打打游戏。懒懒散散,像极了古时候整天无所事事,溜猫逗狗的纨绔子弟。
这天,他吃完午饭,躺在美人椅上,无聊地刷朋友圈。
忽然看到有个朋友发了张马场的照片。
一望无垠的场地上,几匹骏马稀稀落落地走着,彼此间相隔很远,上面都坐着人,看上去不像是赛马,倒像在遛马。
顾向南一眼就看到其中最高大的一匹,红棕色的毛发油光发亮,昂首挺胸,像极了战胜归来的将士。
即使走得缓慢,也仍然威风凛凛。
大帅!
他的马!
那是之前池穆送他的礼物,虽然他对骑马没什么兴趣,之后也一直没骑,但并不代表别人就可以染指!
而最让他生气的,是坐在上面的,居然是项词。
他怎么敢的!
顾向南当即在发照片的人下面评论:【那人谁啊?他凭什么骑大帅?你们马场现在的管理,都这么松散的吗?】
发照片的人很快回复,【那人是池少带过来的,他说可以骑。】
池穆?
顾向南攥着手机冷笑。
那种烈火燎原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他又是怎么敢的!?
马送给他就是他的了,他哪儿还有处置资格!?
顾向南不再留言,直接一个电话打到马场负责人那里,让他赶紧把项词赶下来。
负责人一听是他,殷勤得不得了,语气恭维,连声说“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保证让顾总满意”。
顾向南嗯了声,挂断电话。
但负责人的承诺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这之后他的心里都像哽了根刺,吞不下吐不出,难受得很。
午睡时也不安稳,刚入睡,烦人的东西就闯进梦里。
他好像是个旁观者,飘在空中,看床上的两个人纠缠。
正面的是项词,赤身裸肤,紧紧地抱着身前的男人。表情销魂,鬓角的碎发半溜进微张的嘴,小舌头吐出一节,又艳又勾。
男人背对着顾向南,他看不清楚他的脸。
但他背后深浅不一的伤疤,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顾向南永远不会忘记,他曾如何攀附着这具身躯,求他慢一点。
男人的脊背宽阔厚重,像座大山似的,牢牢压制着身下的人。
肌肉线条流畅蓬勃,血脉偾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