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笑笑,揉了下他的头。
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后,顾向南确实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但他似乎还不习惯这种亲密,原本笑着的脸微僵。
傅远注意到,收回手,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好好管理公司这件事,我看你就不用愁了。这段时间,池穆可是把顾氏打理得井井有条,底下的董事们现在都可听话了,而且我还听说,董事长的位置,直到现在都挂着你的名。”
谁知顾向南听到后,不仅不感兴趣,反而连最后一点笑意都淡去。
他放下书,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学长,以后他的事都不用和我说,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现在就只想养好身体,把自己要做的事做好。”
顾向南坐在光里,坚定地望着傅远。
虽然嗓音仍和往常一样平淡,但他的眼神却已如磐石般坚韧。
傅远很高兴看到他这样,不自觉蹲下身,仰视着他,“好,向南,不论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谢谢你,学长。”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
傅远要走,顾向南本想出去送送他,但被他拒绝。
他还是不放心他的身体,怕他被风一吹,又会生病。
顾向南听到这个理由,嗔怪地瞪了眼,“我又不是纸糊的,都养了这么久,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但傅远还是坚持,“听话。”
顾向南无奈地笑。
最后没办法,只能让他到了给自己发个消息。
这几个月都是这样,只要傅远休息,就一定会坐飞机来看顾向南。
陪他聊聊天,散散心,或者什么都不做,就是安静地坐着,看看风景,待个小半天,然后再坐飞机回去。
他们俩都是温和的人,都习惯为对方考虑。
虽然傅远的心思已经昭然向揭,但两人都选择不把它点破。
顾向南是不想,傅远则是不敢。
来日方长,他们有的是时间。
*
深夜。
芜城最大的销金窟“流金”里,池穆和方超,还有其他几个经常一起玩的二代,坐在舞池旁的卡座里,无所事事地消磨时间。
这三个月,池穆每天都是这样,除了去公司,就是来这儿喝酒。
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好像65度的酒在他嘴里比水还清淡。
方超一开始还会劝他,让他悠着点。
但他却说,如果不喝酒,他根本撑不下去,只有把自己灌醉,他才能睡着。
看着他眼里的痛苦,方超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陪着他,多顾着他点。
酒过三巡,不知是谁突然说起,“对了阿穆,市中心的那块地,你能不能做个人情,帮我推荐一下?”
池穆像没听到似的,晃着酒杯,许久才撩开眼皮,“做不了,顾氏打算在那儿建个疗养院。”
意思很明确,地已经给顾氏了。
但那人却丝毫没有眼色,“你脑子没坏吧?你还真准备带顾氏啊?不过就是个挂着死人名的快倒闭了的公司,你有必要……”
那人话还没说完,池穆就挥着酒瓶砸了过去。
正好开在那人头上。
一瞬间,玻璃飞溅,血流满面。
“你再说一句试试!”
池穆站起来,目光森冷,“信不信我让你也去太平间转转!”
动静闹得很大,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方超赶紧从旁边过来抓住池穆,附在他耳边,低声说着让他冷静。
这时舞池的音乐刚好放完,正要进行下一首,换歌的间隙,万籁俱寂。
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池穆一人阴寒的声音。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狗都叫得比你好听。”
他冷冷地刺抱着头滚在地上的人一眼,迈开长腿走出去。
他的向南,一个他放在心上都怕硌着的人,岂容旁人说三道四!
方超见池穆离开,赶紧扶起被砸了的人。
跟他解释了下,塞了点钱,然后朝池穆追过去。
边跑边皱起脸。
真是造孽啊!
以后再也不和他出来喝酒了。
又过了一个礼拜,城外突然有个项目要进行招标。
顾氏和池氏都收到了邀请函,池穆坐在顾氏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里,手上转着那两张纸,摩挲下颔,目光深远。
助理小刘站在一旁,静静地等他做出指示。
片刻后,池穆留下顾氏的邀请函,把另一张给了小刘,指尖轻点,“后天你去。”
小刘:“?”
池穆扫他一眼,“我代表顾氏,抽不开身,这个你替池氏去。”
小刘:老板,您也太看得起我了。
池穆:“我会让负责这部分的张经理陪着你,记住,到了那儿你就是池氏的代表,不管对面是谁都不用管,集团的利益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