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暔沨,然后身子用力往上一提,他被人背在了背上。
他的额头正好触到池穆的发端,硬邦邦的质感挠得他有点痒。
身上是一如既往的淡雅味道。
十二月的风已经很凉,和着凝固的汗水吹在身上,使顾向南不停地轻颤。
察觉到他的颤抖,池穆扭过头焦急地问:“很难受吗?头晕吗?要吐吗?”
顾向南淡笑:我是脚崴了,又不是吃坏肚子。
他摇头,轻轻地蹭着池穆温热的脖颈,紧了紧环在他脖颈的手,把脸贴在他的后背,安心地听着他急剧鼓动的心跳。
跑到燕宏湖的时候,顾向南软软出声,“停,停一下,放我下来。”
喉咙堵堵的,被难受的味道充斥。
但臀部感觉好多了,顾向南觉得没有必要去医务室。
此时池穆正好背着顾向南来到一棵湖边柳,把他放到树下的长椅,蹲在他面前,紧锁着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顾向南缩了缩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事了,我没事,现在好多了。”
池穆双手放在他的膝侧,湿漉漉的目光紧紧地攫住他,心里依旧不放心。
顾向南抬起手帮他擦了擦汗,“谢谢你,池穆。”
湖面波光粼粼,明亮的月光洒在其上,既温柔又安宁。风穿过树间缝隙,带来沙沙嘁嘁的乐鸣声。
有落叶飘到池穆的头上,顾向南帮他取下。
他的心里霎时一片明朗。
池穆凝视着他,眸光如玉,璀璨柔华,情深的目光似要把他吸进去。
沉默良久。
他把头抵在顾向南颈窝,与他耳鬓厮磨。
“求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轻轻舔弄着顾向南的耳垂,辗转流连,第一次将自己的渴望,全部倾诉给他。
终于,不再是午夜梦回时只能出现在脑海里的身影,极致的喜悦过后是无尽的空虚;不再是即使想到全身紧绷也不敢靠近的幻觉,明明触手可及却始终不敢上前。
现在的他,是真真切切的存在,那么温暖又那么柔软。
现在的他,在他怀里。
顾向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答,因为后来——他很窝囊地逃走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心脏还在猛烈地震荡。
一点儿也不是怦然心动的小鹿乱撞,而是出来放风的恐龙在肆意奔腾,像没见过世面似的,就差咬个口子冲出来。
池穆却还要在这时过来添柴加火。
混蛋:感觉很好。
不用猜都知道,那人是怎样一副得意的嘴脸。
顾向南手一抖,手机就砸在了脸上。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闭上眼睛却又浮现出刚才的画面。
他一点点的诱导,极富耐心,像猎人面对已经圈在网里的动物,不疾不徐,甚至还有闲心取笑他,熟练得简直不像是第一次!
顾向南慢慢地舔了舔唇,嘴角怎么也降不下来。
拉起被子捂住脸。
确实——感觉很好。
第二天迟到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顾向南睡醒时已经是九点二十五分,离第一节课下课只剩五分钟。
宿舍里空空如也。
挠了挠头,顾向南索性又倒了回去。
枕边的手机突然一阵震动。
顾向南接起,对面传来西南喘着气的声音。
“向南?你等会儿有课吗?刚刚团委老师打电话给我,让我们派个人去二教报告厅,协助浪音社的圣诞晚会彩排。我和宋冉今天都在外面回不去,你能过去看着吗?”
“嗯,我之后没课,等下就过去。”顾向南应下,穿上衣服起床。
二教报告厅一贯是各种社团活动的演出地,虽然场馆不大,一次最多只能坐两百多人。但好在设备新颖,各种墙壁讲台都被粉刷得焕然一新,座椅也是近几年重新更换的,各社团也就没有太多意见。
到二教得先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上面挂满绿藤植物,但由于支撑的柱子都是崭新的,所以总给人一种附庸风雅的感觉。
顾向南一推开门,就被一阵音浪席卷。
那是种直勾勾冲着你来的声波,不仅让你不想再往前走,更让你连眼睛都反射性地闭起。
报告厅里大概有二十几人,都忙忙碌碌地进行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顾向南。
第一百二十章
顾向南默默地把门关上。
舞台上有个乐队,正在唱《芒种》。
歌曲已经演唱到一半,正是高潮的时候。
原本带有古风的悠扬歌曲,经过电吉他和贝斯的演绎,少了一抹空灵,却多了不少震撼和激烈。
站在中间的是一个很高的男生,染着一头雾霾蓝的短发,高傲地扬着下巴,脚踩着节奏享受地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