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壮汉的嘴巴很不干净，脸上层层叠叠的肥肉，随着他的呼吸，上下晃动。
刚开始还有些忌惮，但看小男生一个人，就那几下猫抓似的挣扎，基本可以略等于无。
便也不再有任何顾忌，动作越来越嚣张，一双粗糙厚实的大手直接往他底下抓。
小男生吓了一跳。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后，用力尖叫。
但除了那个壮汉，他的周围还站着许多人。
好像都是壮汉的亲戚。
不仅不把他的抗拒放在眼里，甚至在看到他不服后，纷纷聚拢过来，一人一只手钳制住他，好让那个壮汉更加容易得手。
他使劲晃着头，哭得凄惨可怜，嗓子一声比一声干，“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不是你说的那个人！你们放开我，快放开！再不放开我真的要报警……”
“贱人！”一听“报警”两个字，壮汉忽然瞪圆了眼。
也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抓住他的头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他的掌心又粗又厚，直接把小男生打得偏过头去。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报警？看来是还没学乖啊！”
池穆直视着前方，右手搁在方向盘上，像真的什么都没听见，并不为不远处的闹剧所扰。
直到感受到顾向南的注视，才慢悠悠转过头，看着他，轻笑一声，“怎么了？”
目光清冽，笑容宛如寒刃边闪烁的利光，危险蛊人。
“你不过去帮忙？”
“帮什么？”
顾向南噎了下，没想到他还会反问。
嘲望着他，神情轻蔑。
半晌，身体往后仰，直接露出小男生和那几个人。
挑了挑眉，意思不言自明。
又不是聋了瞎了，居然还明知故问……
池穆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沉默了很久，才慢条斯理地感叹，“啊，原来是这个，你怎么不早说？”
不轻不重地嗔了句后，也不给顾向南反应的机会，动作敏捷地解开自己的保险带，俯过身，倾身压向他。
宽大的背脊拢住所有光，眉目深邃，直直地望进他的眼。
伸长手，弓起背，形成一个半圆，压迫性十足地圈住他。
顾向南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过来，更没想到他会离自己这么近。
惊叫声后，惶恐地朝旁边缩。
一双眼睛鼓得圆圆的，里面尽是迷乱的光影。
“不是你叫我过来帮你的吗？”
池穆像听了个笑话，好笑地反问。
镇定自若，身体弓成一道桥，慢慢落下食指，搭在按钮的地方，“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啊。”
“帮什么？”这下轮到顾向南反问了。
他好好的，要他帮什么！？
“解安全带啊。”
池穆似笑非笑，轻声回答。
手掌按着冰凉的皮革，懒散地放慢了接下去的动作，“刚刚不是你一直给我使眼色，让我过来吗？”
“现在我过来了，接下去呢？”
池穆提起上半身，肩胛骨半耸。
虽然给顾向南留出了小半截呼吸的空间，但炙闷的呼吸还是霸道地尽数洒向他。
像一个刺不破的气球，一点点向里膨胀。
顾向南语塞，呼吸发热。
“谁跟你说……我是说那个人！”
顾向南实在是无语，被挤得头脑发胀，话也说不清楚。
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转头想叫他去看另一头的小男生。
但他过于慌张，忽略了此时的窘境，一转头，便实实在在地与池穆的嘴角碰上。
停在微微上扬的弧度，怎么看，都不像是无心之失。
“……”顾向南彻底烧红了脸。
尴尬地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要退开。
但已经送到嘴边的美食，哪儿还有溜走的可能？
池穆就像一个守候已久的捕手，刹那间獠牙展露。
“吧嗒”一声，解开安全带的同时，揽住他的脊背，用力压向自己。
薄薄的蝴蝶骨展翅欲飞，他嘲弄浅笑，阴狠地随意碾碎。
都到他怀里了，还想逃？
别太天真。
顾向南呜呜咽咽，声音破碎。
两只手被反剪在身后，眼泪蒙上眼眶。
所以他现在……是过了心疼，麻木的阶段，开始发疯了？
没过多久，小男生瓷白的小脸通红一片。
壮汉的力道很大，还带着怒气，下手时发了狠，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他本来没想哭，但这一下实在太重，没忍住，硬生生被他打出眼泪。
五指印罩在光滑的左半边脸，使得他看起来愈发狼狈可怜。
他双手扒在轮椅边缘，害怕地朝旁边喊，“有人吗？救命啊，有人打人了！谁来救救我！有人想打死我……”